谢玹看了她片刻,而后低声问道:?“那你上来躺着?”
“不、不了。”叶知秋立马坐直了,伸手把试图坐起来的谢玹按回去躺着,“我现下也不是很晕,还是你自个儿躺着吧。”
她心跳快的厉害,生怕自个儿再听见他说点什么都会胡思乱想,又抢在谢玹说话之前开口道:“阿回说汤药要过两三个时辰才能送过来,你闭上眼睛睡会儿,等药送来了我会把你喊醒的。”
谢玹凝眸看她,“我不困。”
“不,你困!”叶知秋按着谢玹不让他起来,想也不想就说:“你该困了,在外头跑来跑去累了好些天,方才又……算了,不说这些,你赶紧睡。”
谢玹幽幽道:“那你……”
“我没事!我好的很!”叶知秋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连忙开口打断了,还忍不住磨了磨牙,“你要是再不睡,我就只能把你打晕了。”
谢玹闻言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应道:“好,我睡。”
说罢,三公子就放松下来,闭上了双眼,他原就带病在身,头脑晕沉,只是有叶知秋在边上才暂时忘却了自己还病着,猛地松懈下来,困意就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
叶知秋静静地坐在榻边,听着他呼吸渐渐平缓,估摸着他大概是真的睡下了,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以前总觉着谢玹这人冷冰冰的难以靠近,哪怕你脸皮厚不怕冻,他也有无数种法子让你知难而退,在她琢磨着怎么谈情的时候,这厮一本正经地给你讲大道理,搞得跟爹养闺女似得。
现在不那么寒气逼人了,这般粘人的劲儿,也叫叶知秋很是吃不消。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谢玹,都是她喜欢的谢玹。
这一点,从未变过。
叶知秋静坐许久,心上人近在身旁,仍旧感觉有些不太真实的样子。
她伸手摸了摸谢玹的脸,发觉他似乎是睡熟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压低声音喊了两声,“谢玹?”
“……三弦?”
谢玹睁眼看她,眸色有些迷蒙,却没应声。
叶知秋却想着他应当是睡熟了,便一手撑在床沿上,一手捧着谢玹的脸,缓缓地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而后唇微微下移,在他眉眼间流连,似吻非吻的,动作十分轻微,生怕把他吵醒一般,轻声道:“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谢玹闭眼,无声地说:“我绝不会负你。”
他像是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句,忽然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最后一丝清醒也被病痛席卷,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知秋给他的,何止是喜欢。
简直是倾尽此生偏爱。
如此情深,天公焉能不作美?
他岂可不动心不动情?
叶知秋亲近了谢玹一会儿,便默默地趴在了榻边,想着还要好些时辰才能喂药,不如先眯着睡会儿。
毕竟也好几天没睡好,这稍微宽下心来,就困了。
而门外,洛回春刚开了方子让药童去抓药煎药,又嘱咐小厮婢女们不要惊扰厢房里那两位,说完之后就打算转身回屋去了。
“兄长!”洛回风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又气愤又委屈,“那怪人和秋姑娘还没成亲呢,这无名无分的,你就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一点也不像是你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