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没有报备,复出是临时,所以他没有上场的资格。
这一点,简亦不是不清楚,只是比赛在即,他顾不了那么多,势必要向赛委组争取例外。
报备程序已经在走,最迟今晚会出结果,请赛委看在中国电竞人绝不认输的份上,准我上场守护队员的电竞梦,这也是我身为一个教练的责任和义务。
这
赛委组迟疑了。
就差那么一点,简亦锲而不舍,下了最后一把刀子:wcg是我们中国人举办的比赛,如果因为报备手续就要中国选手不战而败,我不同意,几千万的中国cfer也不会同意。
赛委组一行十几人,在这句话后被点醒。
他们窃窃私语,面上带力,全都频频点头。
简亦知道,他成功戳到赛委组心窝子,他上场的事妥了。
可这时,礼仪小姐带来了日本队教练瓦西,他一出现,赛委的点头和议论戛然而止。
瓦西用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说:我不同意gyang换ying上场,据我所知,ying在上个月已经被批退役。按照cf国际赛事准则,已经退役的选手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赛事。
得了,简亦一通努力因为瓦西的出现生生被斩断。
赛委因为不想此事影响wcg的名誉,他们只好拒绝了简亦的换人申请。
并且善意提醒他,gyang目前只剩下一次换人名额,希望你们深思熟虑,把握机会。
从赛委那里出来,简亦缓步走到赛场一角,目光深然地看着积分排名,陷入思考。
突然,瓦西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了ying,还好吗?
简亦的思绪被打断,他微微偏头盯了瓦西一眼,嘴角勾出凌人的弧度:久么,我们不是半年前才见过,在中日电竞k2star邀请赛上。
瓦西脸部突然抽搐一下。
他知道,简亦是在提醒他,中日电竞k2star邀请赛,日本队败给了中国队。
嗦嘎。瓦西用力扯动僵硬的嘴角。
那场比赛是日本队上门挑衅,到最后演变成了主动上门送菜,这让身为日本队教练的瓦西颜面扫地。
他带着日本队冲到总冠军,就是为了今年能在wcg上一雪前耻,将中国队狠狠踩在脚下。
可不想,他竟然又遇上了敌手ying。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ying上场。
没关系。瓦西冷静几秒后勾出瘆人的邪笑,ying,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选手,但是,还有什么比有能力而用不上,更让你无助和气愤呢?
这话之后,瓦西故意将笑声放大,丢给身后的简亦。
与此同时,在距离新加坡体育场几公里外的摩天大厦空中花园酒店,时奈被老妈缴了手机扣在房间,他刚刚通过新加坡卫视,全程目睹了gyang怎么被德国队打败。
暴脾气的他忍不住了,扔了遥控器,打开房门冲到老妈面前。
妈!请让我上场!我再不上场,gyang所有人的心血和努力都白费了!
岑美玲正在悠哉看一部抗日神剧,面对儿子的大声质嚣,她轻轻动了动嘴皮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已经有人代替你上场,留你在这等两天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乖乖进里面待着吧。
可他们输了!时奈紧咬牙,拧着眉,指向窗外的手指尖都在发颤,他们在刚刚输给了德国队!只要再输一场,我们全都要被打包送回国!
岑美玲看剧的心情被吼得荡然无存。
行了,比赛有输有赢很正常,你跟我这咆哮什么。再说,我没跟你计较私自退学回国的事就已经算你烧高香,你还想怎么着。
让让,别挡着我看剧。
时奈气疯了,他跟老妈好像隔着八条代沟,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时奈顺过桌上的遥控器,给他妈把电视关了。
行,不让我去你也别想看电视,咱们就大眼瞪小眼,在这房间里僵着吧!
岑美玲正看到大结局呢,电视一黑,她火蹭地就起来了。
时奈奈你有毛病是不是!眼看长官就要撕了小日本的头,你居然给我关了!遥控器还我,赶紧的!
等一下,时奈突然嗅到点生机,问老妈:你说你在看什么?
岑美玲的袖子已经撸起来了,时奈再不还她遥控器,她立马分分钟给他按地上摩擦。
你管我看什么!先把遥控器还我,打日本打得正起劲,被你咔嚓一下就没了!
时奈没听错,就是这句,她居然忘记了,老妈喜欢看抗日神剧,尤其是手撕小鬼子,不上班还会看通宵。
老妈,现场打日本你看不看?
时奈变脸比川剧还快,前一秒要干仗的架势,下一秒瞬变乖乖小绵羊。他抬手给老妈开了电视,完了还一屁股挤在老妈身边,给她捶背捏肩。
见儿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岑美玲的疑心病就来了。
你又想干什么?告诉你,打游戏的歪心思别动,我不准的。
没关系,时奈压压气,微微抿笑:不打,我就是想带你去现场,看我队友怎么打小日本。
嚯,你们还打日本呢?岑美玲靠着沙发,肩头晃了晃,有点听聊斋的意味。
打!今天就打!时奈捶了老妈左肩又换右肩,边捶边说,我们这场要赢了日本队,就直接晋级总决赛,赢了总决赛,我们就拿世界冠军了。
岑美玲信你个鬼:你刚不还说你们输给德国队,要被打包送回国吗?
嗐。时奈没那么多时间跟老妈解释赛制规则,只是说,你儿子之前赢了菲律宾,攒下一分,现在不过是和a组其他战队打平,我们还有背水一战的机会。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上场。岑美玲一语给他道破。
时奈捶背的手骤停,索性也不掩饰了,直说:想啊,怎么不想。小时候你总跟我说,如果热爱一件事就要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现在我冲了,你反倒成了拦路的牛,拽都拽不动。
嘿,你小子
诶诶诶,不是牛不是牛,用错词了,是神,女神!
我惯的你吧,花言巧语。岑美玲说着狠瞥儿子一眼,续道,小时候我教你的是好好学习,喜欢哪个行业就往哪个行业冲,可我没叫你往打游戏上冲啊。
这怎么能叫打游戏,这叫打电竞!时奈好言好语地反驳,老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能隔着雾气看电竞,尤其不能以教导主任的目光看电竞,这两样有本质区别,电竞是
电竞是职业嘛,游戏是娱乐。岑美玲直接给他接过来道。
时奈愣了愣,点头:昂,没错,你知道的。
废话!岑美玲没好气,这话我从两个人嘴里听到过,都是拿什么梦想当借口,天天玩着不务正业的游戏。
时奈被哽了一下,老妈对电竞的成见可真不是一般深。
老妈,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我被你强制送出国,就是因为你背地里知道我打电竞,所以才骗我,说什么是奶奶的生前希望,是吗?
岑美玲惊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是又怎么样,我接触过因为打游戏考不上大学的学生太多了,这一点,你永远无法说服我。
理解理解,教导主任嘛,凡事思考都离不开为学生好。
至于他三年前被送出国的事,时奈也早就想开了。
这样老妈,以前你骗我控制我的事我不追究,咱们就事论事。时奈按住岑美玲肩头,用力一扭,理直气壮问她,电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你敢不敢跟我现场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