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济民的伤虽然瞧着骇人,可好在,这李大人终究只是个文臣出身,虽然当时下手瞧着极重,可却并没有伤到基底。
府医给苏济民用了药,不一会儿的功夫,在药物的催眠作用之下,苏济民便沉沉地睡去了。
苏倾澜一直守在苏济民的榻边,就连晚膳也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
直到月上三竿,眼看着外面的天色都暗沉了下来,流云已经来催促了许多遍,请苏倾澜先回屋歇着,苏济民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因为脸上还有纱布,他眼前一多半都被遮住,只能挣扎着转过头,望了苏倾澜一眼。
“父亲,您醒了。”
瞧到苏济民别过头,望着自己,苏倾澜立即起身,探出半截身子,将苏济民搀扶起来,“您要不要用些晚膳?我吩咐人给您备些清淡的汤食来。”
瞧着丞相醒来,流云也欢喜地凑上前,“丞相可算是醒了。少夫人可一直守着您,半步也不肯离开呢。”
苏济民勉强对流云挤出一抹笑意,别过头,望向苏倾澜,轻声道,“你怀着身孕,怎么好一直守在为父身边呢?”
“父亲别说那么多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我这就吩咐人去请了府医来,为您瞧一瞧。”
说着,苏倾澜便要吩咐流云去请府医。
苏济民眼瞧着屋外的天色已经暗沉,忙抬手拦住流云,“我无碍。这点子伤不算大事。流云,你先下去伺候吧。我有话,想和澜澜说。”
流云与苏倾澜对视一眼,对苏济民行了礼,又得了苏倾澜的吩咐,叮嘱她要厨房包些清淡的汤来。
屋中只剩下苏倾澜父女二人,窗外的寒风,拂动蜡烛,让烛光闪烁了两下。
苏倾澜望了苏济民一眼,轻声道,“父亲这伤,好在只是瞧着严重。我瞧到的时候,可要吓死了。”
苏济民立即打断苏倾澜的话头,“怀着身孕,切莫说这些死不死的话。多不吉利。”
看着苏济民一脸慈爱的模样,苏倾澜的心中更是一阵暖意荡漾。
她直起身子,往苏济民的身边凑近几分,靠在苏济民的怀抱中,做了几个深长的呼吸,“父亲日后可切莫再这样吓我了才是。”
苏济民微微一愣。
自从苏倾澜成年出嫁以后,他甚少与苏倾澜如此亲近,抬起的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落在哪里。
许久之后,苏济民才轻轻地拍了拍苏倾澜的肩膀,“好了。眼瞧着就是要做额娘的人了,倒是越发孩子气起来了。”
闻言,苏倾澜才抬眼望了苏济民一眼,抿着唇瓣,笑了笑,“只要父亲在一日,女儿便一日都是孩子。”
闻言,苏济民也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之后,他才收敛了笑意,凝视着苏倾澜,“这李大人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反常。”
苏倾澜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收敛,“我去过李府了。”
苏济民紧张地望向苏倾澜,“可有对李大人不敬?”
“本想着,为父亲讨回公道。可李大人却说,他也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