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玖担忧萧燃的安危,才与魏凌霄道了别便匆匆赶往质子府,而等她到了才发现,质子府内安稳太平,与寻常无二。
倒是凡儿见了她颇有些惊讶,忙问道:“九九?你怎么来了?没一起去吃酒?”
“吃酒?”
凡儿道:“殿下这几日便要启程回东宑了,今日林公子特意过来找他,说是要一起去吃酒,说是要给殿下践行,我想着他兴许也是要带上你一起的。”
“去了渭西河?”宁玖一惊。
那地方鱼龙混杂,何况那莫玉荇也在上头,若是她趁机……
宁玖心头一顿,忙道:“他一个人去的?左图可有跟着?”
凡儿摇头,引着宁玖进门,道:“殿下说与同窗话别,没让跟着,而且与林公子也不是头一回吃酒了,便也没让左图哥哥跟去。”
平时那是风平浪静,自然不必顾忌,可如今有人暗中盯着,也不知会何时下手,又怎可轻视?
想着今日在莫归楼听到的话,宁玖愈发觉得心里头不安,忙催促凡儿道:“快去,让左图过去瞧瞧,务必照看好。”
“啊?”凡儿不解,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宁玖点头,“此事我回头再同你解释,你先去告诉左图一声,故羽师兄这几日便要启程回东宑,可不能出了岔子。”
“他若是气你们擅作主张,便说是我吩咐的,他若要怪,便让他怪我就是。”
凡儿虽然有些困惑,奈何听宁玖说的真切,料想事情也没那般简单,忙匆匆的进去通报了一声,没一会儿便见左图阴沉着脸从里头出来,只匆匆与宁玖打了声招呼,便火速出门。
宁玖捏着性子等了许久,越是小半个时辰过后,这才听到外头有些动静。
她忙跟着凡儿一道出去查探,这才见左图一脸严肃的将喝的有些醉的萧燃从马车里架了出来,正扶着他往里头走。
宁玖忙上去搭了把手,将人送回寝殿,这才出了门。
“宁姑娘。”
才刚出去,左图便唤住她:“谢谢你这般照顾我们殿下。”
宁玖回头冲他笑了笑,道:“我与故羽师兄也是多年好友了,何须如此客气?”
说罢又顿了顿,问道:“听凡儿说你本事好,我也无需操心的,今夜,恐怕还需你时刻照看着故羽师兄。”
“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宁玖点头,这才将在莫归楼听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言罢,左图眉头紧皱,道:“原来如此。”
宁玖顿了顿,道:“你一直跟在故羽师兄身边,不知他除了你们,在东宑还有没有什么可信的人?”
“如今势单力孤,单凭我们一己之力,就算你们到了东宑,只怕后患无穷,我知道故羽师兄性情淡泊,可如今之势,不争取,那便只能任人鱼肉。”
“宁姑娘所言甚是。”
左图犹豫半晌,正要开口,听得后头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萧燃揉着额头站在门边,“凡儿,帮我送壶茶来。”
宁玖笑道:“故羽师兄醒了?”
“九九?”萧燃愣了愣,“你几时过来的?”
“有些时候了,方才你醉着,许是没察觉,如今可觉得好些了?”
萧燃点头,道:“我说方才好像听见你唤我,还当是生了错觉。”
说罢忙将门开了些,“快进来坐罢。”
“那自是好的。”
宁玖进门,与他一道坐在桌案边,没一会儿凡儿便送水过来。萧燃伸手去接,许是没看清,手正好触到茶壶上,滚烫的热水隔着瓷壁烫在五指上,顿时便收了手。
凡儿无奈,道:“放着我来吧,殿下你这都看不清物什了。”
“那你来……”
萧燃像个被责问的孩子一般,看着凡儿倒了水,忽然道:“等等,你这是水,不是酒。”
“这自然不是酒。”凡儿道:“难不成你还要喝酒不是?”
“那九九是客,怎可用水来招待她,你去……去将我放在书房里边的茶拿来。”
凡儿嘟囔一声,道:“行行行,我去拿,你且好生坐着。”
宁玖见两人这般互动,颇有些哭笑不得,便对萧燃道:“故羽师兄,这是吃了多少酒?”
这酒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竟能让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变得如此唠叨。
“不多,也不过十来盏。”
十来盏还不多?
宁玖干笑一声,心道他这回是真醉了,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凡儿去煮碗醒酒汤来,萧燃便又开口道:“今日高兴,多喝几盏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