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甲鼻尖轻哼:“如果知道了却故意不说,那就是包庇。老林,咱们都是厂里的工人。咱们干活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几个小钱,对吗?咱们干活了,付出劳动了,咱就得要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是占理的!”
“对对!”同事乙大声:“如果你知情不报,故意包庇陈水柱,那可别怪我们跟你翻脸啊!有人说,陈水柱贪了厂里一大堆钱,账都对不上,缺口大得很!你包庇他,指不定你以后也有罪!”
林建桥一向胆子小,哪里禁得起他们这样子恐吓,瞬间吓白了脸。
“不不不……没那一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同事丙追问:“那你做什么不跟我们凑一块儿?咱们都是同事。现在我们得团结一致,跟厂里领导要回我们的工资,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是身体不咋地好。”林建桥支吾:“这几天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同事乙粗声问:“你不知道,那你女儿知道不?陈冰那个二世祖也是跑得连魂儿都瞧不见!厂里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他们父子都搞消失,连一个出来解释清楚的人都没有。副厂长和几个组长都只会说‘我们不知道’!这样下去哪行!一个交代,一个解释也不给,这是要彻底撒手啊!老林,你女儿在不?”
“……不在。”林建桥摇头:“她……她出远门了。”
同事丙低笑:“她跟陈少睡一块儿,连孩子都怀过,这事附近就没人不知道的。听说最近陈少又来找她,对不?好几个住这边的同事都说瞧见过。”
林建桥直觉心那个虚,一个劲儿摇头。
“……没有,她出门了。她不知道的,什么都不知道。”
同事乙探头张望:“骗我们的吧?瞧你这磕磕巴巴的样子!你女儿在里头吗?喊她出来!”
“甭怕!”同事甲解释:“俺们就问问看。她如果知道陈少的下落,那就是帮了我们所有人的大忙。”
林建桥吓坏了,支吾:“真没有……她出门了。”
几个同事有些不耐烦,知晓他一向老实巴交,便想要得寸进尺。
谁知肖淡梅可不是吃素的!
她将门一把甩开,叉腰瞪眼,河东狮吼的功夫瞬间爆发。
“吵啥?!闹啥?!俺们家是你们能闹的?!瞪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俺们的家!都说了人不在,你们还追问啥?!咋了?咋了?还想进屋搜人不成?!找死!”
世人大多数都是吃软怕硬。
肖淡梅一向嘴巴厉害,嚣张不讲理。母老虎的架势摆出来后,一下子吓退了几个同事。
林建桥赶忙躲进老婆胖乎乎的身板后面,怯怯低声:“都说了……我们家云宝不在……真的!”
肖淡梅冷哼:“跟他们解释个屁!在又怎么样?不在又怎么样?!咋了?!俺家二宝欠你们钱啊?谁欠你们工资,你们就找谁去!找俺们家二宝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这话你们都不懂啊?!需不需要老娘讲多几遍给你们听?!”
几个同事尴尬解释:“没有……我们就是问问你们家闺女知不知道陈少在哪儿。”
“对对!陈少不在,陈厂长也不在。总得找他们出来要个说法,不然现在整个厂都乱哄哄的,都不知道咋办。”
肖淡梅大吼:“她不知道不知道!这儿又不是陈厂长和陈少的家!你们找这儿来做什么?!俺们家跟他们家暂时没关系!有多远滚多远!滚!”
“没关系?谁信啊?”
“就是!你脚下站的地方就是陈少补偿给你女儿的!”
肖淡梅下巴扬起,大嗓门:“那又咋样?以前好过,现在就还得接着好吗?!都知道这屋是补偿我女儿的,那就是我女儿的,不是陈少的!警告你们——我女儿不是氮肥厂的人,你们少来烦她!你们爱咋滴就咋滴,别沾上俺们家!有本事奔男人去,没本事来这里为难女人!你们真特么算什么男人?!”
几个同事说不过,骂不过,都灰溜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