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宁帆多少还是受了些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却足以将他惹恼。
宁不为嗤笑,“彼此彼此。”
宁帆冷冷看着他,“若不是他下令不能取你性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宁不为目光一凛,“可惜我不打算放过你!”
“爹!”迟迟赶来的冯子章趴在大黄背上,大声喊道:“接尺!”
天涛尺顺从地落在了宁不为手中,瞬间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调息完的褚峻飞身而上,站在他身边,这意思显然是准备跟他一起打这一架。
宁不为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不怎么稳,尤其是那黑色的纹路还在若隐若现,想将人按回去,却被褚峻阻止。
“你如今的修为不是他的对手。”褚峻同他传音道:“即便用上你的邪气,也只能是惨胜,少不得要折半条命进去。”
宁不为的修炼法子同寻常修士不同,虽然偶尔爆发能越好几个大境界杀人,但也是在损耗自身,当初他一口气杀了几百人,自己也落得个废人的惨状,并不怎么划算。
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从没在乎过。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别随便糟蹋。”褚峻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股不容辩驳的坚决。“不然宁修又要哭着给你疗伤。”
宁不为……宁不为被说服了。
他自己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劳神费力——毕竟他还只是个奶娃娃。
朱雀窄刀上的黑气顿时就有所收敛。
宁帆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登时大怒,“谢酒动旗!”
谢酒镇守七杀阵阵眼,闻言皱起眉,传音道:“师叔,师父说过,不可伤宁不为性命。”
宁帆冷冷瞥了他一眼,一道青光打下,那展大旗便迎风而起,除却静坐调息抵抗心魔的那群长老,被蛊虫控制的众多修士纷纷不要命般地扑向宁不为和褚峻。
宁不为提刀便要杀,却被褚峻拦住。
褚峻没有劝说,而是不急不缓道:“我有更省力的方法,你帮我压住身上的邪气。”
偌大的道场上空突然之间风起云涌,黑白二色的太极印遮天蔽日而起,将正在厮杀的众人笼罩在印下,一柄通体绯色的长剑轰然而现,殷红的血光将天地映照得只剩暗芒,至阳至刚的灵力与至阴至邪的魔气交缠在一起,似有无数清心安神咒从四面八方传来,将走火入魔的众人唤回神智,又有无数厉鬼哭啸,挣扎不安要肆虐而出,让众人心神俱震。
原本走火入魔已深的诸多修士纷纷恢复神智,抬头看向上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是景和太尊和……宁不为?”有小弟子不可置信。
“大魔头他为什么会救我们?”有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方才是谁说宁不为和那宁帆是一伙的在演戏……演戏也不用演到这种程度吧?”
“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我们戒备些有什么错?”有人还在找理由。
“可确实是他与景和太尊救了我们啊。”步清听不下去出声道:“之前我和师兄他们被困在雨眠山秘境,也是他救了我们——”
“步清!”即墨鸿彩出声喝止了她。
步清愤愤不平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恢复神智的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宁帆看向那柄通天长剑,语气赞叹道:“赤渊神剑绝迹多年,想不到竟是落在了你手里。”
赤渊剑薄如蝉翼,剑身呈通透的绯色,剑气凛然,浩然正气沉沉压下,竟将那面青色的大旗压弯,眼看就要折断。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即便是七杀阵这等禁术大阵也只能屈服,眼看就要直接破开阵心。
“呵,景和太尊是真不怕死!”宁帆怒喝一声,长钩脱手而出,如同毒蛇一般缠在了赤渊剑上,“莫不是忘了你的心魔!”
宁帆口中不知道在念什么,只见褚峻占据了褚峻半张脸的纹路开始飞快地蔓延,身形也开始变得缓慢停滞。
宁不为一刀劈向那长钩,却被人用剑挡住,谢酒反手握剑,盛芒大涨,朱雀窄刀亦是黑雾肆虐,两个人同时被震得飞身后退。
褚峻一边用太极印震着底下的众多修士防止他们走火入魔,一边用赤渊剑对付宁帆和肆虐的心魔,明显的捉襟见肘,而这边郝诤刚调息完就被王滨拖住,因为忌惮那蛊虫,出手总有顾忌。
躲在暗处的崔元白看着宁不为和褚峻渐渐落了下风,心下焦急,十分想变成紫炎刀上去帮忙,却又想起褚峻的叮嘱,只能干着急。
宁修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勒,奶声奶气地冲他喊:“啊~呀~”
要喘不过气来啦~你不要这么大力气呀~
崔元白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娃娃,绷着脸道:“爹让我看好你,千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别出声。”
“啊~”宁修眨了眨眼睛,又扭头去看天上飞来飞去的爹爹和娘亲,“啊!”
爹爹揍他们!
宁不为显然也看出来褚峻受到心魔的掣肘,何况这七杀阵对他十分不利,偏偏这姓褚的还要多此一举去帮底下那群人——
他一手执刀挡住谢酒的攻势,另一手锁魂鞭出手,将那面青旗卷住,猛地向外一拔,地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不等谢酒反应过来,镇魂流云便代替了那青旗的位置,整个七杀大阵顿时一转。
谢酒脸色一变,“你竟敢阵中改阵!”
宁不为将那青旗握在手中径直飞起,“还得多谢你的换运大阵!”
谢酒面色阴沉,“方才在外面你是故意的——”
难怪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宁不为的杀意,他在外面根本不是在打架,而是借着打架在探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