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那是什么称呼啊,你小时候还叫他弦哥的哦。
唔,现在怎么也叫不出来嘛。女孩子趁着真田去放东西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抱着幸村的胳膊撒娇,哥哥待会送我出门。
幸村无奈地摸摸妹妹的头顶,一向独立的女孩子性格大方爽利,从来不让父母担心,偏偏只粘着自己。想到常常晚上被她要求检查作业,幸村也觉得是自己有点惯着妹妹了。
不过,在这种小事上,就宠一宠她吧。
三个人坐下聊天,把被妹妹折腾了一番的milky哄睡,幸村帮助由衣检查了行李,很快两个人就送她坐公车去学校集合了。等到目送她离开,家里只剩下两个人,幸村才又感受到了那股奇怪的气氛。
他们俩从学校出来回家的一路上,都是这种氛围。
啊,糟糕。上一次自己偷袭了弦一郎还是先跑掉了,这一次怎么也没法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后天我预约了医院给milky做体检,你要来吗?幸村小心地整理沙发上幼崽身边的毛毯低声问道。
真田蹲下身,无声地点点头,他垂下眉注视着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奶猫,心里软得就像看见了当年刚出生的佐助一样。
距离晚饭还有很长时间,我去画室里,你呢?幸村松开一颗领口的扣子,从厨房借了两杯水。
我也去。
抬头看了一眼摘掉帽子的少年,幸村又一次意识到画室这两个字是多么引人遐思。他端着水杯上楼,不知道身后跟着的人一直把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真田在对方身后,上楼的时候视线刚好看到幸村的双腿。他的制服长裤借着抬腿的姿势勾勒出漂亮的腿部线条,细瘦的脚腕几乎能一手掌握。
他慢慢低下头,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心跳如雷,手心出汗。
推开画室的门,下午的日光斜斜洒进来。和学校的制式,真田家的古朴不同,幸村家是西式别墅,这间巨大的画室里几乎没有任何日本的元素。每次真田来他家玩,都好像到了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宫殿,而这间画室,就是那位英俊的宫廷画师所独有的工作间。
好久没过来了,你发现什么变化了吗?幸村放下杯子,从门口的衣架上翻出两件旧衣服。
真田扫了一眼,静物摆设变了,多了几本画集,画架挪到了墙边他正在转头观察着,却冷不防看见正在脱掉制服换上旧t恤的少年,说话声就顿了顿。
还有花,幸村换好衣服走过来,手指摆弄着玻璃长颈瓶里的植物,皇帝大丽菊,我每天都精心照顾他们哦。
真田看着在他指间晃动的紫色花朵,脸颊有点红。少年说话的时候还戴着戏谑的笑容,眼睛看着自己的反应。就算经过多少次,自己还是对这种玩笑无法抵抗。
弦一郎真可爱。
幸村终于找回了往日那种正常的相处模式,指挥着真田坐下。
你今天说要看着我画画对吧?他笑了笑,语气有一些得逞,把架子上的书拿下来,翻开看书,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哦。
真田愣了愣,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也赢不了这个人的。虽然动作有点僵硬,他还是照做了。这个座位就在窗边,日光晒得他脸上热乎乎的。天花板上的空调通风口有微风吹出来,但是仅仅是这种舒服的室温也不能让真田的心平静。
幸村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他的眸子一寸寸扫过自己的脸,四肢,身体,就好像有一双柔软的手在抚摸一般。他的视线明明应该是画者的认真,却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笑意,夹着别的情绪。
真田曾经在幸村刚入院时的病房里被这样看过一次,但他很清楚,那时候只有自己心里有这种想法,对方是完全无辜的。
但此时,他并不能斩钉截铁地说,现在的幸村是不是又在故意逗弄自己。
他的额角慢慢生出汗,握着书页的手也渐渐捏紧。他开始觉得自己加重了呼吸,周身都热了起来。
那股视线还没有离开,他在看什么,在看哪里,他喜欢我的脸吗,还是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