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心细,当即看出了什么。他走过去瞥了一眼角落边的花,问:“有哪里不对么?”
没有哪里不对,但就是——
有些事终归是知道的太晚了,也或许知道或不知道已经没多大关系。早知道了能怎样,全都知道了又能怎样,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没,就是觉得……这花很好看。”薛眠苦涩的笑了一下。
关于费南渡为什么要给福利院捐款,薛眠没想明白。他热心公益没问题,毕竟费家家大业大,每年拿出个几百万专门用于社会公益,这钱不是拿不出,更不是不能拿。
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待过的那家福利院?
而且还隐姓埋名,不肯向受助方透漏哪怕半点身份信息?
有哪个企业、哪个人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却不想留名的?
即便初心真的只是为了行一个善举,但也没必要把个人信息瞒到那样一丝不透的地步吧。那种隐瞒程度,分明就是不想让福利院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出资。既然做得这么刻意,只能是从最开始就是冲着福利院来的了。
元旦近在眼前,冬日少逢庆典节日,所以从圣诞开始整座城市就被装扮一新,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处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气氛。
薛眠快一个月没去云汉了,那边没有工作通知发来,自然也就没有过去的理由。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庆幸,可中间突然又有点莫名的焦躁,现在一个月过去,那股子焦躁已经逐渐变成了一种隐隐的期待,甚至是挠心的渴望。
一种薛眠自己无法理解的渴望,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大脑模模糊糊的,一时分辨不清。
“元旦就放一天假,不走远了吧?”这厢两人在办公室里吃午餐,崔绍群把不吃的鸭肉挑出来扔到了薛眠餐盘里。
“……”薛眠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盘中鸭,沉默五秒,夹起来,一口一口放进了嘴里——还真吃了。
“怎么了,怎么半天不说话啊你?”崔绍群搡他一胳膊肘。
“食不言寝不语,你幼儿园老师没教过?”薛眠不咸不淡的扫他一眼。
“靠,”崔绍群给气笑了,点了根烟夹在手里:“就顶烦你这么不阴不阳的样子,怎么了啊,成天挂着一张臭三万脸,谁又惹到你了?”
“元旦哪儿都不去,就在家。”薛眠没理这茬,把话题又绕了回去。
崔绍群被他这声东击西弄得郁闷,戳了戳饭菜,想想又道:“新年新气象,来年有什么打算没?”
“什么什么打算?”薛眠扭头看看他。
“就……个人生活啊!”崔绍群瞪他,在这儿装什么傻呢!
“没。”薛眠答得干脆。
草,聊不下去了。崔绍群干脆投降,摆摆手,从抽屉里翻了份文件丢过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劳碌命,除了工作已经没什么能让你上心的了。得,那哥就成全你,3号开始连着一周去云汉坐班吧,来活了。”
连思考都不带思考一秒的,薛眠立刻伸手拿过了文件:“这什么时候发来的?”
“昨天啊,”崔绍群叼着烟吸了一口:“说是春节前还有一点收尾活,加班加点再干一个礼拜,让我们配合一下。”
说话的工夫薛眠已经翻开文件看了起来,从上面列明的目录看,未来一周里大部分工作都是视频会议类的陪同翻译,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多的几页文件纸,薛眠里外连着翻了两遍都没找到某个名字,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可奇怪过后又觉得说不出的哪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崔绍群见他皱着个眉头只顾盯着文件看,大半天了也没看出一朵花来,嗤了一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薛眠没理他,匆匆吃了两口饭,举了举文件这就要道别:“明天我带小觅回趟老家,你要没事就别找我,不是急事也别找。”
“哟,要回棠安啊?”崔绍群咬着烟头眯了眯眼:“那正好了,我明天也没安排,要不陪你们一起去?”
老崔不是外人,以前也经常跟着一起回去,薛眠点点头,先出了办公室。
自从参加工作后每年元旦薛眠都会回老家,一来把老房子打扫打扫,通通风除除尘,二来再到几个还有走动的亲戚家看看,给老人们包个红包。毕竟大家伙儿都还在老家生活着,虽然除非刻意,平时低头抬头的也很难再在路上碰到了,但总归是血脉连着一场,能力范围内碰到机会了就表一表孝心,算是替父母续着这点家族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