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有些烦闷。他放下勺子,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淡淡道:“很久不戴了,不记得放哪儿了。”
也可能是扔了。
费南渡想。
哪怕那表是他花了多少心思亲手做的,但毕竟……所以就算薛眠把它扔了、丢了,他也说不了他什么。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费南渡没再说话,“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姜蒙拨了个电话。电话内容简洁,只是询问一些关于出差行程的事,薛眠一边喝粥一边不自觉的听着,没什么特别信息,都是费南渡已经告诉过他的那些。
不过好端端的他干嘛要留意这个?
薛眠抬了抬眉毛,觉得自己挺无聊的。正好阿姨把昨晚的衣服洗干净了送来,薛眠赶紧起身接过,见费南渡还在打电话,便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有面很大的镜子,薛眠脱了睡衣,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两眼——虽然胡茬都刮干净了,人也收拾得立整,但之前差不多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脸色不能跟平时比,里外总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白,像是营养不良的贫血一样,连嘴唇都没太多血色。
打量的视线从脸上不经意的往下扫了一眼,目光突然在胸口处顿住——
那是一片连一片的深红色印记,像洒在冬日白雪上的腊春红梅,从脖颈遍布至胸口臂膀,夺目无比,意义昭彰。
薛眠直愣愣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脑海里猛的响起一句声嘶力竭的“我要你!”——他陡然一惊,跟随这些吻痕一起涌上来的全是昨晚炽热交织的记忆,是自己不顾一切的索要,是仿佛沉入地狱了一般的坠落欢愉。
是他主动的。
昨晚居然……是他主动的。
薛眠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脸,很难从这张脸上洞悉任何情愫影踪。那块刚刚饭桌上自己亲口对费南渡说找不到了的手表……
没有找不到。
它一直都被好好的收在了一个地方,只是已经很久没拿出来。
至于为什么对费南渡撒谎,薛眠觉得不需要有理由,不想告诉就不告诉了,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他呢?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自己还留着他送的东西呢?
不想说。
正如他现在非常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喊出那句“我要你”一样。因为一旦说了就会后悔,说了就没法像拿橡皮擦掉错误一样轻松粉饰干净。说了,就是覆水难收。
薛眠收拢好情绪,将睡衣叠得整齐,刚准备开门去把衣服交给阿姨,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动静。薛眠走到窗边,院子里,姜蒙正从那辆泉水蓝的宾利车上下来,同行的还有司机老周。
薛眠可不想让姜蒙他们看到自己还在这座房子里,左右一想,索性先躲卫生间好了。外面隐约有说话声响起,薛眠等了十来分钟,腿都站得有点麻了,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会儿,外面卫生间的门被谁敲响了。
薛眠赶紧出声:“谁?”
费南渡在门外应道:“是我。”
“怎、怎么了?”薛眠无来由的开始紧张:“我在换衣服。”
“不急,等你。”费南渡道。
一听要等自己,薛眠顿时就不敢磨蹭了,担心对方是有要紧事要找自己,便扬声道:“马上,一分钟就好。”
一分钟后打开门,费南渡一身笔挺西装的站在门外,见薛眠出来,面色正常的道:“事情提前了,我今天动身。”
“今天?动身?”薛眠有些错愕:“……飞美国?”
费南渡点头。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还有几天吗?
可人家去不去美国、什么时候去美国……好像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薛眠突然发现除了一句“一路顺风”外,他竟然没有其它话可以说。顿了顿,出声道:“那……那就一路顺风,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费南渡垂眸看着他,嗯了一声,没说话,也没走掉。
薛眠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配合着保持沉默,心里大概意思是就这么着吧,等对方走了,他也可以回去了。
一双黑色的皮鞋突然走进视线里,薛眠正垂着眼睛,见状刚要抬头,有只手已经覆上了他的下巴,带着他抬起脸,接着一个吻便毫无犹豫的落下,很轻,且温柔,像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
“等我回来。”费南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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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中,更新不稳定,见谅见谅,下一章预计周三~~~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