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明囡就被推了出来,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她已经睡着了。暮新城就跟着进了病房,然后抱着小孩不愿意松开,结果护士过来,说要进保温室里面,暮新城才不愿松开。
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许明囡,许明囡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想想真的就是历历在目,他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欣慰。多亏了有她的陪伴,自己才得以无憾,这么多天的幸福,都是她赐予的。
却在这个时候,暮新城合不合适地想上一个厕所,他很慌张进了厕所,只为了能多一秒在她的身边。然而,就在自己慌张推开病房的那一刻,却听见背后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是暮国声的声音,十分焦急得不禁让他转过头去,以至于撞上了一个人。
突然,暮新城惊醒,自己怎么在病床上?
周围的环境自己十分熟悉,像极了当年的病床,许明囡的高烧,关系着自己的命运。
暮新城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明明都过去未年之久。或许是有感而生吧,暮新城安慰着自己,肚子上很是温暖,他因此下了床。
奇怪,自己怎么下床都这么困难。还没等暮新城自己疑虑,他抬头却发现,屋子怎么变大了?
床边有着医院少见的木头板凳,暮新城摸着温度还没有逝去多少,头一次竟然感觉,是暮国声坐在上面。梦里面一直有着人在给自己讲着故事,是不是他?
暮新城被自己的多疑吓坏了,他想着现在要去看看许明囡,她现在在三楼妇产科。可是这不是错觉,门把手也变高了。等暮新城还没去伸手打开门,就有人在门外打开门,撞倒他在地上。
暮新城没有起来,他惊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这是自己?
“新城?你总算是醒了!”
来人却不曾想,是暮国声。为什么不曾想?暮新城从他头上,没有看到一点白头,而是和小芋照片上的一样,那么年轻。
“爸,你怎么这么年轻了?”
暮国声也非常惊疑,瞧瞧自己儿子说的什么话啊!
“什么年轻了?我还没老呢!不对,”暮国声眼神有些不可思议,他顾不得暮新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赶紧转身:“医生!”
这一句话惊醒了暮新城,他想起了以前许明囡高烧的时候,仿佛暮国声也是这样。不是,暮新城有些头晕,到底是在许明囡病好了之后,还是没好?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仔细想着,却突然手也那么稚嫩,那么小。
……
暮新城来到厕所,他看到镜子里面的人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还是小时候的自己。他看到镜子里,自己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那么空洞的眼神,他全然想起来了,之前和许明囡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幻想!
都是在他倒在了厕所之后,接受不了现实所产生的幻想!
暮新城顿时感到心痛,童娇,古松,海雁,都是自己的幻想!更可怕的是,他和许明囡,许明囡和后遗症,还有怀着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幻想!
不!不可能!他摇着脑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倒下去那一刻,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幻想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自己接受不了,所以自己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和她的故事。明明,好不容易解决了后遗症,明明,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明明,和她的白头偕老才刚刚开始,怎么的?怎么会是一场梦呢!
暮新城心里又悔又气,怎么可能?
这时候,自己脑袋里的一根弦才被翘起,如果都是幻想的话,那么许明囡,会不会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不!暮新城不敢相信,怎么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怎么办?
梦里那么急切和她在一起,终于是突破了后遗症的障碍,可是现实怎么又会给他这么一个打击?生和死,是不可能突破的!
不行!他要去找许明囡,许明囡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
虽然心里这么坚定,但是脑海中却是想着,自己抱着她冰冷的尸体,直到暮国声回来叫醒自己,自己才发现。
暮新城小腿跑着回到病房,却发现暮国声和医生正好找着他,要和他做一个检查。
“许明囡呢?”
暮新城满不在乎,他只在乎的是,许明囡没有死。
暮国声听见,避了壁目光。告诉他的话,他之前就是因为这个而晕倒的,告诉他的话,现在又问着他。
“回答我!”
暮新城稚嫩的童音,却在击打着自己的灵魂,目光躲闪,明明答案都已经很接近了。他抓住暮国声的衣角,愤怒着。
暮国声最终决定,还是先让医生做一个检查,看看暮新城是否因为许明囡的离去,在精神上又有了问题。
“新城,先让医生做一个检查吧?”
他的话语竭力柔和,想要安抚暮新城的内心,可是现在的暮新城已经暴走,他不相信,许明囡就这么离他而去。可在旁人看来,或许是疯了,或许是傻了?
“不!不!我要见许明囡,我要见许明囡!”
他松开暮国声的衣角,就是一个小孩一样,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不能接受,正在四处张望,用着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