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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5)(2 / 2)

你请我帮忙,却瞒着我行动,这又是什么道理?

此事无须劳烦仙君,朕不想来打扰。

程煦没等他辩解,已经从意识中窥探到了韩蓦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李氏太后的同胞兄长李枫位居太尉,纵容手下将官克扣兵士军饷。

韩蓦有心整治,可一直无从查起。

之前程煦利用自己开挂般的金手指,为韩蓦整理出了克扣军饷的名单,却没想到韩蓦一个个单独召见这些人,言语间许以重利,让他们互相检举揭发,而后几乎将他们一网打尽,斩首在城中示众,血淋淋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极为骇人。

血煞之气大部分绕在刽子手身边,幕后发令的韩蓦也会沾上。

虽说那些人间接害死了战场上无数征战的兵士,但这样激烈的手段

煞极短命,你不要糟蹋自己天生修仙的根骨。

程煦声音里含着愠怒,手指在他眼前虚晃几下,暗红的血煞之气渐渐淡去。

韩蓦沉肃的神态舒展开来,虚幻的煞气带来的躁动随着一股温暖丰沛的灵力灌入,缓缓平息下来,另一种更奇异的躁动流窜到四肢百骸。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仙君如此看重朕,如果朕身上血煞太多,来世流落畜生道,你会来找朕吗?

程煦无意间撞上他烈火似的双眸,听见了自己隆隆的心跳声,嘴上却不认输:我是个道修,畜生道是佛修的事,我管不着。因你修道的天赋极佳,我才有意收你,若血煞太重无法修炼,我可不会再理你。

韩蓦竟然笑了:不会的,朕还等着叫你师父。

程煦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连心咒,忽然心虚了。

等韩蓦学了咒文,就会知道这种连心咒,在修真界等同于结婚证。

缔结过连心咒的人是不可能当师徒的。

自己为什么要写连心咒来着?

被发现了会不会很尴尬啊?

须臾之间,韩蓦将他微妙的神态尽收眼底,喉咙鼓动,终于问出了埋在心中多日的话:仙君清修多年,可曾破过戒律,法力可会减损?

程煦一时没听出他委婉背后的深意,如实答道:修仙没有所谓戒律,全凭本心自律,只是贪念太多的人容易走火入魔。

韩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修炼没有捷径,你不要想着偷懒。

程煦完全会错了。

韩蓦嘴角轻轻勾起,脸又红了。

他本以为修道就要斩断七情六欲,可是如果没有戒律,是不是仙君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

程煦在临镜楼待得久了,觉得无聊,于是韩蓦在书房批奏章,他就天南地北地出去转,任由韩蓦千般万般恳求也不愿躺在临镜楼,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韩蓦在皇宫里见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信不过,因为将太尉李枫的得力手下斩首示众,与太后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连日来母子两人除了请安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韩蓦一道诏令,将李枫从都城调离,让他亲自去边关察看军营,李太后终于坐不住了,与韩蓦掏心掏肺、软硬兼施地磨了大半天,请他收回成命,不要放李枫去边关吃沙子。

韩蓦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当晚不想宿在寝宫,在如水的夜色中走到临镜楼,人是孤零零的,影子自然也单薄,他推门进屋睡在程煦躺过的床榻上,竟然思绪平缓,很快就睡着了。

从此韩蓦不管程煦回没回来,都泡在临镜楼,对李太后避而不见,也不让人跟着伺候。

皇上早已过了娶亲的年纪,后宫里却连一个嫔妃也没有。与李太后侄女的婚事,他也推三阻四从来不松口。流言传得飞快,宫人们纷纷猜测临镜楼里住了个身份不入流却极受皇上宠爱的人,可能脾气还很刁蛮,霸占着皇上不让大婚。

流言传到李太后耳朵里的时候,什么荒*无度温香软玉*声浪语不绝于耳都齐全了,太后当即面色惨白,也不知是终于抓到了皇帝的错处,还是觉得颜面有损,起轿就要去临镜楼会一会皇帝藏匿多日的内宠。

身份不入流,脾气还很刁蛮的仙君,也就是程煦本人,此时恰好从江南旅游回来。霞光穿透小窗,正在床上打着盹的韩蓦胸口缓缓起伏,程煦推了推他,问:你的寝宫那么大,为什么要占我的床?

韩蓦睡得不沉,轻轻一推就醒了,看见程煦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半晌才醒过来,只是神智仍然不太清明,抬手指着窗边的桌子就说:宫人摘的莲子,还剩两把,仙君吃吗?

程煦:

没睡醒还惦记着给自己留莲蓬,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小皇帝一番心意?

程煦欣然接受了,刚刚伸出手,韩蓦又说:恐怕糟蹋仙君的手,朕来剥。

养尊处优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剥莲子?

别说,他还真会。

于是李太后风风火火地带着一众宫人闯进临镜楼的时候,就看到对她甩了好几天冷脸的养子韩蓦,笑得像个孩子似的给程煦喂莲子。

第80章 霸道皇帝俏仙君(3)

李太后一腔怒火被眼前的场景生生浇灭了, 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茫然。

她怎么觉得趴在床边心安理得地吃莲子的程煦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对,韩蓦的内宠怎么是个男人?

太后的身边地位最高的掌事宫女当年在宫斗中扇了无数妃嫔的耳光, 新帝登基之后后宫太和平,早就手痒难耐。

她本以为自己的掌法要重出江湖,毕竟被皇上偷偷养在临镜楼里的人, 也不会是什么狠角色,多半都是些弱柳扶风,温声软语,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浪蹄子,扇两下就听话了。

没想到是个男人。

气质出尘,宛如天仙, 多看一下都觉得灼眼。

天仙站起来了,比她还高。

掌事宫女怂了。

程煦见李太后, 只觉得她被些许纹路和脂粉掩盖的五官轮廓十分眼熟, 但他自从来到这个没有无线网的世界之后, 868的信号和性能就大幅度下降,记忆搜索功能也不太好用了。原主活了上千年,记忆太庞大,他一时半会凭借印象, 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他气定神闲地站起来直面太后和一众宫人的目光, 转头望向皇帝,用眼神问:你打算怎么解释我的身份?

太尉李枫调去边关视察的事,韩蓦与李太后周旋多日,至今没有定论, 李太后请他收回成命,催得步步紧逼,今天又唱了这么一出,闯进他在宫里最后一片净土,还惊动了他的仙君。

仙君在身边,韩蓦忽然底气十足,起身行礼后淡淡道:母后若是为了国舅的事来找朕,以后大可不必再提。朕本想着边关天凉,舅舅正好去避暑,不用在京城里闷着。既然不愿夏天去,就等入冬后再去,亲眼看看拿不到饷粮的边关将士是如何饥寒交迫!

李太后怎么会不明白他是调虎离山,要趁李枫去边关时整顿他京城中的门客?

但韩蓦长大了,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拉拢了朝中新贵,逼她放权,曾经乖顺的小皇帝,如今软磨硬泡都不肯听话了。

她一时也顾不上太多,狠狠剜了程煦一眼:你倒说说这位是什么人,勾得你魂不守舍,天天宿在临镜楼?闲言碎语都传到朝堂大臣耳朵里去了!

韩蓦忽然脸红了,好好的一口伶牙俐齿,连话都没说利索:他,他是朕的朕的

程煦:

他并没有勾引人,但韩蓦用自己丰富的表情阐释了什么叫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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