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
寿康宫的内侍先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还没有回去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椒房殿去寻人。
皇帝正傻fufu的跟丑家伙说话,冷不丁被人打断了,脸上不觉显露出几分不虞,再听闻是太后传召,神色便愈发冷淡起来。
杜若离心里边已经敲定了策略,要想叫承恩公府和太后跌得更惨,事先必得叫她们登得更高,故而柔声劝他:“太后娘娘毕竟是陛下的生母,母子血缘又岂是能够被隔断的?前世之事,今生未必做得准,您怎么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伤害到与太后娘娘之间的骨肉之情呢。”
皇帝被她劝了几句,倒也觉得有理。
太后再不济,那也是亲娘,上辈子是老糊涂了,这一生她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倒也不必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惹得朝野和民间非议。
皇帝脸色稍稍好看几分,依依不舍的亲了亲丑家伙的小手,将椒房殿交付给庄静郡主之后,起驾往寿康宫去。
……
他前脚刚走,庄静郡主便将侍从们打发走,来到了女儿床头:“他怎么说的?”
杜若离神情一言难尽的向母亲讲述了皇帝一言难尽的经历和一言难尽的表现。
庄静郡主:“……”
这真的很一言难尽呢!
皇帝让出了地方,杜若离便重新躺回到原处,毕竟才刚刚生产完,还是躺着的姿势更加舒服些。
她拉着女儿的一只小手,低声同母亲道:“您是没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对着孩子的时候,真是柔得要化开了,即便是从前对待贤贵妃的温存体贴,也不及其中万一。”
庄静郡主问她:“他说前世你与他交换了身体,这孩子是他生的?”
杜若离道:“是。”
庄静郡主眉头微动,回想一下皇帝进殿之后瞧见公主后的神情与伤心,不禁又问:“他有没有说前世公主出生的时候多重?”
杜若离又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差不多九斤重。”
庄静郡主:“……”
九斤重!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庄静郡主远目:“他可真是个好妈妈。”
杜若离附和:“是的,他真的是个好妈妈。”
略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妒忌孩子对我的亲近,他好像,好像把孩子当成了一切……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他真的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不是好事吗?”
庄静郡主轻描淡写道:“他想照顾孩子,就叫他照顾去吧,何必跟他抢呢,我看他对孩子的在乎比你还重,必然不会苛待孩子的。只是你不能一开始就把孩子让给他,否则,说不得他反而会多想。”
“我也是这样想的,”
杜若离压低声音道:“先叫他去上朝,我作为母亲照顾着公主,他若是按捺得住,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若是按捺不住,要以母亲的角色照顾孩子,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攫取权力。他诚然看起来与从前截然不同,但是我们不能冒险,谨慎为重,这盘棋上,一字落错,满盘皆输。”
庄静郡主莞尔:“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杜若离侧过脸去,看着身边酣睡着的公主:“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孩子,若真是得偿所愿,怕就没什么时间陪伴她了——”
“愚蠢!”
庄静郡主冷笑道:“除了欧阳延那个半傻子,天下之大,你听说过有男人为了女儿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吗?男人会犹豫该不该为了孩子放弃权力吗?执掌权力的人不分男女,你若是永远把自己当成弱者、当成女人,你赢得了一时,也赢不了一世!”
杜若离心头大震,神色凛然:“是,我记住了!”
……
皇帝到了寿康宫,便见淑妃先一步迎了上来,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脆生生的喊他:“表哥!”
噫,是你!
该死的叶宝瑛!
喊得很好,下次不许再喊了!
皇帝马上就想吩咐人把这个狠毒女人拉下去杀了,只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寿康宫,太后的地盘,最好还是稍稍收敛几分,便只是冷淡的摆摆手,道:“朕已经令六宫前往掖庭观刑,你也去吧,不要误了时辰!”
淑妃不意他竟如此冷淡,呆滞几瞬之后,方才回神:“表哥,你……”
皇帝耐心全无,横眉怒目道:“同样的话,不要叫朕说第二遍!”
淑妃变了脸色,再不敢使性拿乔,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赶忙带着人从命往掖庭去了。
皇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入了正殿,便见太后眉头深皱,目有不悦:“皇帝在外边儿受了气,只管发落朝臣去,何苦朝后宫撒气?宝瑛又没有做错什么!”
皇帝懒得同她解释,左右看道:“母后不是说请朕来用饭吗?”
太后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眉心处那道沟壑愈深,只是想起今日皇帝对贤贵妃的处置,料想他心情不虞,到底忍了下去,目光示意宫人们传膳。
菜肴一样样摆了上来,太后脸上也终于显露出几分笑意:“哀家早早吩咐小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的菜式。”
皇帝看了一眼,便皱起眉来:“啊,这儿没有鲫鱼豆腐汤吗?”
鲫鱼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