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宜早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陈老爷去敲门,一天去六回,她连一声也不应。
佣人送进去的水米,原样在门外面放着,从没人动过。
全家阴云密布,连轩连扇自己十几个巴掌,一张脸被那掌力打成红肿猪头。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偏偏听了那道貌岸然男人的话,替他回家拿那劳什子的教具,要不是他中途不放心折回来,只怕更无力回天。
夜里,街上敲更人一过,他从外面攀着墙险险爬上来,在她窗前敲了很多下。
屋里人却没响动。
他就是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学着小狗一样汪汪叫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子都干了,她才把窗户打开。
窗里人才几日已经快速枯萎了,容颜憔悴不堪睹,连轩攀在窗外险峻的石阶上仰头看她,他脸上的点点血渍,竟然映着他眼眶里的泪也带点红。
连轩翻进她的闺房里来,这是他头一回进她的闺房,到处都是香喷喷的,软和的女孩子味道。
他挽袖擦了一把眼睛,冲她嘿嘿一笑,“我把他杀了。”
宜早听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来,他杀了人,她却根本不关心,仰头问他,“我脏么?”
“不脏!”
她说这样的话,是在要他的命。
她挨着他的身子都在颤抖,连轩的心也跟着抽疼。
小姐怎么会脏呢,在他心里小姐是世界上顶顶干净的。
宜早却不信,她退出几步,伸手拨开自己的衣服如同夏日荷花朵朵开尽,到底露出的就是那清白甜润的果实。
天地之间,只有月光点点照在她身上,她全身赤裸,肌肤如玉,唯有几处还留着那天的证明,那些青紫斑驳,被她反复搓洗,连皮肉都脱了一层,如今正结着一层暗红的痂,那样刺眼。
宜早指着那些斑驳,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连轩,你看看我。”
她一向是他心头明月,是佛坛上的神女,得了她一个笑,都是他日日跪拜供奉求来的。
连轩偏过头去,捡起地上衣裳囫囵把她遮住,他动作那样快,一触即离,宜早流着泪,重新将那衣裳丢开,那轻飘飘的软绸毫无分量的落在地上,却在他心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