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爱凉语,你现在醒来, 我就给凉语安排手术!
当梁平赶来连拉带拽的拉开傅洲将沈凉川送到赫萧的医院的时候,沈凉川整个胸廓的起伏已经完全消失。
此刻的傅洲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自己左脚脚腕扭伤,走路都已经成了问题,却还偏偏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青年。
青年全身上下只有一块衣服裹着,露出来的地方青.紫可怕,好像才经历过一场酷刑一般。
少爷少爷您松一下手
慈康医院的医生看惯了傅洲沉默的样子, 从来没有看过他像今天这样, 眼眸里夹杂着凌厉与疯狂, 隐隐的压迫感以他为中心传过来, 几乎要将人冻僵。
少爷
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医生想要从他手里夺过那个病人, 他心里有种预感,如果照傅洲这么拖下去, 这个年轻人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一个问题。
傅洲凌厉的眼刀射过来,完全不知道医生要干什么,只知道他们要从他手里抢过沈凉川, 怎么有这么大胆的人!
他还没有看见沈凉川好好的醒过来,还没有好好的折磨他!
他们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想要抢走他!
被傅洲眼神射到的医生双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去。
傅洲!
你也受伤了,你先放开沈凉川,我来看看情况!
赫萧知道傅洲一直在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害怕刺激到傅洲得不偿失,刻意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沈凉川嘴唇已经由苍白显得有些青黑,上次发烧烧成那样,本身就已经有了后遗症。
现在他身上被折腾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万一诱发心衰后果赫萧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松手!
赫萧一只手扶着傅洲,一只手想要从他手里接过沈凉川,傅洲却像没有看见他,依旧死死的抱着。
傅洲,你会害死沈凉川的!放手!
赫萧彻底暴躁了:你这样抱着他除了拖延救治时间,还能干什么!
听到沈凉川三个字,傅洲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松动,赫萧瞅准时机,急忙夺下了沈凉川。
怀里没人了的傅洲依旧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眼睛里有一丝丝迷茫。
赫萧实在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指着旁边的医生你,去给他看伤!
既然爱到都快疯了,何必折磨别人折磨自己!
就是一个肾.源移植的事情,都把人逼到活不下去了,现在又在这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赫萧满心的怒气,但当他瞥到沈凉川唇边的血沫痰的时候,心瞬间就沉了,手指快速的贴在沈凉川颈间感受他的动脉搏动。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赫萧的语气一下子惊惧了起来,连早就压制不住的怒火都被硬生生吞了回去:患者出现心源性休克,准备电击!快!。
赫萧快速的拉起隔帘,一把推开傅洲,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沈凉川为什么闭着眼睛。
他明明都说了,他撕毁的是复印件,他怎么还不醒呢?
傅洲执拗的攥着沈凉川早就冰下去的手。眼里疯癫痴狂。
拉开他!
赫萧打开除颤仪,头都来不及抬。
人都让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他现在还在捣什么乱!
护士连拉带扯,先生,先生,请你先离开患者,电击时不能接近患者,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请您快出去。
病毒感染引起的爆发性心肌炎,心源性休克,左心衰引起的肺瘀血,心肌泵功能丧失,第一次电击,提供人工心肺支持,心脏辅助装置,快!
赫萧看着心电图罕见的吼了起来让icu手术室马上准备!
赫萧眸光犀利,看向沈凉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慌。
很多人会因为感冒病毒感染引起爆发性心肌炎,只是没想到沈凉川的情况这么严重,刚送来就是心源性休克!
这样的救治成活率仅有百分之十!
他的胃部病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沈凉语还等着他!
在这个当口他怎么能出事!
各种管子被插向沈凉川的身体,从玻璃窗外看去,沈凉川整个人就像一个破败的木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任人摆布。
傅洲趴在icu的玻璃窗前,身体僵硬的像一尊雕塑,手上混着血不停的拍打着玻璃。
沈凉川,沈凉川为什么进icu
上一次赫萧来的时候明明沈凉川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因为叫的太用力而损伤了声带,为什么他现在会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他不就是想要他救沈凉语。
他都答应了,沈凉川为什么还在闹脾气?
傅洲越想眼睛越红,他笃定了沈凉川是在故意惩罚他。
怒火和不安几乎要将他逼死。
你给我安静点!
赫萧在室内听着玻璃窗上一声一声的拳响忍无可忍,快步走出了诊室,一把拉开傅洲不断擂着icu玻璃的拳头
沈凉川现在情况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别在这里添乱了!
危险
傅洲反复的在嘴里咀嚼,赫萧刚说什么沈凉川现在情况很危险,危险是什么意思?
赫萧脸色少有的苍白,拂开傅洲朝房内走去。
你胡说什么!
傅洲一把拉过赫萧的胳膊,薄唇颤抖,声音带着深入骨髓的呜.咽他怎么可能有危险!
他就是气我,他气我侮辱他,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让他自己掰开两瓣,他在别墅羞辱透了他。
还骗他自己撕碎了凉语的诊断书。
沈凉川惯用这样的把戏报复他。
怎么连赫萧都让他骗了!
赫萧呼吸一滞,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嘲讽,声音带着刚刚与死神较量过的疲惫:
病毒感染引起的爆发性心肌炎,你送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他咳出的痰有血,是因为左心衰引起的急性肺瘀血,傅洲,我警告过你。
我警告过你不要刺激他。
一个感冒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却将所有暴.力都施加在了他身上!
你自己去看,一路来他嘴里溢出了多少血,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就去吃药!
赫萧带上口罩,疾步走进了icu。
吐了多少血?
傅洲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直直的对着icu的玻璃门。
少爷!
梁平风尘仆仆的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傅洲跪在icu的门口的一幕,眼眶一片猩红,好像随时都要滴出血来。
傅洲却像完全没有看见他,突然踉跄的起身,直直的向里面走去,眼里恍惚的宛如是在做一场梦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平有一瞬间觉得傅洲向来修长笔直的身影竟罕见的有些颤抖。
医院顶层的vip陪护室很空旷,惨白的灯光照射在地面上,映出一地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血液,像一张巨大的网,狠狠的勒进了傅洲的心脏。
傅洲腿下骤然失了力,直直的跪了下去,分明的指骨微微抚上地板上溅开的血迹,眼睛有一瞬间的失明,一口腥甜就这么涌上嗓子。
还没等梁平反应过来,那道颀长的身影倏忽晃了晃,嘴角氤氲着血迹,躺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