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吗?江浅问道。
不必,有人在追他。郁辞舟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便见街角闪过一个身影,竟是狼妖。
陆骋?郁辞舟开口道:是你在追他?
狼妖快步走过来,开口道:这会儿街上人多,我不敢追得太紧,让他跑了。
郁辞舟朝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灵石,那意思对方跑不了。
狼妖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将衣襟稍稍敞开,露出了怀里揣着的兔妖和那只小东西。
自从上次兔妖险些被杂毛雕抓走之后,狼妖走到哪儿都不敢让这一大一小离身,恨不得天天将他们揣在怀里,哪怕是出远门,也要找个稳妥的地方安置他们,生怕他们再遇到意外。
兔子在兽族中本就是弱势,哪怕成了妖,也是底层的妖,随时都面临着各种危险。
你也遇到过他?狼妖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点了点头道:他在天兴寺弄伤了好几个僧人的眼睛。
魔?狼妖一边伸手摸着怀里的兔子脑袋一边道:不像啊。
是妖。江浅道:大概是个禽族。
郁辞舟闻言一怔,先前他推测对方是禽族时,江浅还有些不大高兴,没想到江浅这么快就认同了他的推测。原来就那么一个关于位置的要求,就能让江浅对他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郁辞舟一边觉得惊讶,一边很是受用。
我感觉不出他是禽族还是兽族,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狼妖道。
郁辞舟闻言与江浅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凝重,不由对这东西的来头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郁辞舟朝江浅道。
江浅不明所以,下意识跟在了郁辞舟身后,狼妖随即也跟了上去。
郁辞舟带着他们上了一座塔。
那塔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地方,站在塔顶可以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郁辞舟取出灵石悬在空中,正打算用妖力催动的时候,江浅却按住他的手,抢先用自己的妖力催动了那枚灵石。
灵石泛起微光,映照得里头的那抹妖气异常诡异。
只不过那妖气如今一动也不动,这说明这妖气的主人这会儿刻意收敛起了妖气。
今晚他还会动吗?狼妖开口问道。
等等吧,他要是不动咱们就当是来看月亮了。郁辞舟道。
他说罢,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月亮。
这几日正值月中,月亮又大又圆,悬在京城漆黑的夜空里,看着格外漂亮。
一旁的兔妖化成了人形,立在塔顶的栏杆旁边和狼妖依偎在一起。
夜风呼起,带起些许凉意,狼妖赶忙将衣襟敞开,把兔妖包在了怀里。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朝身边的郁辞舟问道:你冷吗?
郁辞舟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开口朝江浅道:有点。
他说罢像是故意逗江浅似的,还朝江浅身边靠了靠。
江浅身体稍稍一僵,有些生疏地抬手揽住了郁辞舟。
郁辞舟的身形比江浅其实稍稍高大一些,但他很懂得体恤江护法的那点小爱好,知道江护法喜欢这一套,所以将一只腿往旁边叉开了些许,还稍稍躬了躬身体,以便让自己在江护法怀里显得小鸟依人一些。
江浅全然不知郁辞舟这番心思,只觉自己此刻特别可靠。
他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京城,开口问道:京城一直这么不太平吗?
没有。郁辞舟开口道:相反,京城此前一直太平得很。
江浅拧了拧眉,问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太平的?
郁辞舟想了想,目光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地茫然,开口道:是从魅魔出现开始的。
江浅一怔,有些意外。
京城是人族的皇城,这里不仅有天道护着的人皇,还有许多兽族盘踞,所以通常情况下,想要搞事情的妖魔都会绕开京城,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可魅魔也好,如今这东西也好,为什么会冒险选择来京城作妖?
我们至今也不知道魅魔的来意。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闻言突然想起了一事,开口道:青鱼说魅魔当时去广陵大泽,是为了偷凤凰妖尊的一样东西。若此话当真,那魅魔冒险去广陵大泽也就不奇怪了。
从这个思路推断,如今这妖冒险在京城出没,说不定也是为了类似的目的。
郁辞舟转头看向江浅,问道:魅魔要偷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江浅道:妖尊没有告诉我。
郁辞舟拧了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稍稍有些不安。
一旁的狼妖还在琢磨江浅前面那句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如果是为了来京城弄到什么东西,为何要弄瞎那些僧人的眼睛?
这就不好说了。郁辞舟道。
也许和先前那血妖一样,就是纯粹想找死。江浅道。
郁辞舟闻言忙点头,忙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在这时,灵石中的灵气骤然传出了异动。
狼妖开口道:他催动妖气了。
江浅忙驭起妖气注入灵石,郁辞舟看着灵石中溢出的淡淡光芒,而后目光落在了城中灯火最耀眼的那块地方。
他在皇宫里?郁辞舟开口道。
人皇是受天道守护的,妖族魔族都近不了身,他去宫里做什么?狼妖不解道。
江浅顺着郁辞舟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开口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郁辞舟当即与狼妖对视一眼,显然都认同了江浅这提议。
众妖当即循着那抹妖气,最后追到了后宫某处荒僻的宫苑外。
狼妖远远看了一眼那宫苑的门楣,开口道:应该是一处冷宫。
冷宫是什么?江浅不解问道。
郁辞舟道:人皇身边的妃子犯了错,就会被关到冷宫,往后人皇就不会再见她了。
江浅闻言拧了拧眉,开口道:不再见了为什么不干脆放了?
人族不像咱们妖族,不存在好聚好散一说,尤其人皇在这方面更是独断。郁辞舟朝他解释道。
江浅没太能理解这件事,只觉得人族行事很是麻烦。
他开口道:直接进去抓吧。
不可。郁辞舟一把拉住他手腕,开口道:两族的规矩你忘了?咱们不能在皇宫里任意施为,若是惊动了人皇,后续会很麻烦。
江浅有些不耐烦,伪装出来的好脾气几乎用尽了。
他冷声道:你怕得罪人皇,本座可不怕。
郁辞舟无奈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可知道我说的麻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