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舟,你想做什么?江浅大概是那几日在禁地被郁辞舟欺负狠了,于是见到这样的郁辞舟之后,下意识便想到了某些乱七八糟的回忆。
我想在你这里睡。郁辞舟开口道。
他说着便凑到了江浅身边,江浅呼吸一窒,伸手想去推郁辞舟,却觉怀里一重,郁辞舟竟然就这么毫无预兆扑到了江浅怀里。
郁辞舟!江浅心中有些着恼,几乎立刻就想要朝郁辞舟动手了,却发觉扑在他怀里的郁辞舟有些不对劲。他抬手在郁辞舟身上一推,这才发觉郁辞舟竟然又失去了意识。
江浅:
他将郁辞舟推到一边,上前查看了一下郁辞舟的状况,发觉对方确实昏迷了。
江浅一脸无奈,很想将郁辞舟直接拖出去。
但他想到郁辞舟目光中那一丝魔气,不禁又有些犹豫。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郁辞舟情绪应该很不稳定,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刺激对方比较好。江浅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忌惮沾染了魔气的郁辞舟。
只因在禁地见过郁辞舟那一面之后,江浅发觉郁辞舟发疯的时候,做事当真不计后果。江浅毫不怀疑,若是将郁辞舟惹急了,郁辞舟应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包括不仅限于直接在船上欺负他。
江浅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心中多少是有些懊恼的。
只可惜,面对如今的郁辞舟,他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过,只能先忍气吞声,将郁辞舟的恶劣行径一一记着。
待将来有了机会,他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此后的几日,郁辞舟在船上时昏时醒。
江浅通过这几日相处,渐渐摸清了郁辞舟如今的状况。
江浅发觉,只要自己对待郁辞舟的态度温和一些,不牵动郁辞舟的情绪,郁辞舟眼底的魔气便不大能看出来,情绪也较为正常。这样的郁辞舟面对江浅时,态度总是克制而谨慎的,生怕惹了江浅不高兴似的。
可一旦江浅对郁辞舟爱答不理,郁辞舟眼底的魔气便会翻涌而出,看着江浅的目光中都会带着邪气。这样的郁辞舟面对江浅时,便会显得强势而霸道,甚至喜欢主动逗弄江浅,故意惹江浅生气。
江浅:
所以郁辞舟的状态是好是坏,是由江浅对他的态度决定的。
换句话说,江浅若是不想面对失控的郁辞舟,就必须好好对他,避免牵动郁辞舟的情绪。
时至今日,江浅再想起小八哥此前朝他说的那番话,便不由信了几分。
说不定,这一趟当真是凤凰妖尊安排郁辞舟与他同行的。
至于凤凰妖尊的目的,江浅一时还不大能猜得出来。
既然郁辞舟是赭恒散人亲自安排人送上的船,对方自然会觉察到郁辞舟的状况。
以赭恒散人和凤凰妖尊的道行,多半也知道郁辞舟身上这魔气的来由以及克制的方法。
既然郁辞舟的心魔,如今只有江浅才能够控制,那么让郁辞舟跟在江浅身边,或许就是个最好的选择。否则一旦郁辞舟失控,以他如此之强的妖力,只怕会惹出难以收场的祸端。
除此之外,说不定郁辞舟还与凤凰妖尊命江浅去广陵大泽取回的那东西有关。
若当真如此,凤凰妖尊安排郁辞舟与江浅一起去广陵大泽,便说得通了。
想通了次节,江浅便接受了让郁辞舟暂时跟着自己。
只不过为了更好的控制郁辞舟,江浅不得不先委屈求全一番。
江浅心里清楚,只有表面将郁辞舟哄好,才能控制住郁辞舟。
否则郁辞舟一旦失控,最先遭殃的便是江浅自己。
于是船靠岸那日,小八哥他们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江浅面对郁辞舟时态度温和体贴,而郁辞舟则因为恢复了清醒,生怕江浅因为自己此前失控的举动而翻旧账,所以一整日都战战兢兢,跟在江浅后头活像是做错了事等着被发落似的。
咱们要回京城一趟吗?江浅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没想到江浅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一脸受宠若惊地道:可以吗?
京城是你的住处,咱们顺路经过,有什么不可以的?江浅笑道。
郁辞舟闻言忙点了点头,主动去张罗了车马。
实际上,江浅这一次路过京城,并非只是因为顺路,还有另一件事,他想要确认一下。
先前状元郎中了魅毒尚未有结果,江浅此去已过了许久,他想要去确认一下状元郎究竟如何了。
虽然分别前,对方已经将赴死的决定告诉了江浅。
但江浅心中到底还是存了一丝期待
众妖回到京城之后,江浅没有直接去平安巷,而是直接去了状元府。
状元府大门紧闭,江浅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江浅本想直接飞进去看看,但念及这会儿是白天,便只得作罢。
这里毕竟是人族的地方,他倒还记得要守人族的规矩。
入夜后,江浅打算再次出门,却被郁辞舟叫住了。
我朝他的同僚打听过,说他告病在家,至今已经超过一个多月了。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心底一沉,隐约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尽管早已猜到事情的结果应该不会如他所想,但江浅心中多少还是对状元郎有些牵挂。
我陪你去吧。郁辞舟道。
江浅拧了拧眉,他不大想和郁辞舟一起去,但又怕拒绝了郁辞舟让郁辞舟多想,再惹得郁辞舟牵动了情绪。这些时日,江浅早已在和郁辞舟相处的过程中掌握了十足的技巧,知道该如何拿捏郁辞舟的情绪。
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让郁辞舟体内的魔气一直不被激发。
好。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闻言当即十分高兴,老老实实跟在江浅后头出了平安巷的住处。
他们到了状元府外头,郁辞舟率先翻墙进了院内。
片刻后,状元府的大门被从里头打开,郁辞舟招呼江浅进了府。
我看过了,府里的家丁和下人都被打发走了,整个府里几乎没什么人了。郁辞舟朝江浅道。
江浅一怔,问道:状元郎呢?
你跟我来。郁辞舟引着江浅去了状元府的后院。
两妖一靠近,便觉察到了后院外头设了一个妖族禁制。
是狐妖?江浅问道。
八成是。郁辞舟说罢驭起妖力,轻易便将那禁制毁掉了。
他们随后穿过那毁了的禁制,到了后院的主屋门口。
就在这时,黑暗中骤然跃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那身影身上裹着戾气,朝着江浅便袭了过来。
江浅尚未动手,一旁的郁辞舟便先一步出手,将那白色身影击出了老远。对方却不退缩,转而朝着郁辞舟袭来。郁辞舟化成豹子,一跃而起,将那白色身影踩在地上,一口咬住了对方喉咙。
那白色身影正是一只狐妖,狐妖如今被郁辞舟制住,压根动弹不得,只口中不住发出愤怒嘶鸣。
胡九?江浅试探着叫出了狐妖的名字。
对方怔了一下,稍稍停止了挣扎,但身上戾气却未曾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