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郡的郡治在渔阳县。
渔阳县位处在渔阳郡靠北的位置,距离上谷郡的边界只有七八十里地。
邹丹闻报之后,召集帐下诸将,虎坐席上,凛凛顾盼,与诸将说道:“阎柔和苏仆延等居然敢领兵来犯我境,真是不知死活!我决意出兵迎击。”
部将中有一人说道:“明公,据报,阎柔、苏仆延所部兵马有数万之众,我军才只万人,何不守於城中,等君侯的援兵到后,再做进击?我军在内,君侯援兵在外,内外夹攻,足可一击而破之矣。”
“卿此策,常理之策耳。”
“明公此话何意?”
邹丹说道:“我料阎柔到了渔阳后,一定不会直接来进攻我渔阳县的。若我军困守城中,便是坐视阎柔及彼辈胡儿掳掠我郡余县,害我生民,是以我军不能够只在城中坐守。”
这将问道:“明公为何说阎柔不会来攻我渔阳县?”
邹丹蹙眉说道:“我渔阳周边的地势,你难道不清楚么?”
那将听了这话,遂不复言。
却是渔阳县西边、东边皆是大河,渔阳就处在这两条河之间,挨着西边的这条河。这东西两条河基本是并行而流,中间的间距只有三四十里地。换言之,也就是说,其间区域地方相当狭窄,别说不利於骑兵的纵横驰骋,就是步兵,也不利於在此地进行大规模的敌我会战。
阎柔所部大多是骑兵,他怎么可能会带领部队进入这两河之间的狭窄地带而来攻渔阳县城?如果他这么做,那他就是把他自己的部队带入死路,绝境了。
所以邹丹有此判断。
——邹丹的判断挺对,阎柔确是没有直接来打渔阳县的计划。
却部下诸将,仍然有人相劝邹丹,说道:“便是阎柔等不来打渔阳县,……明公,他要去掳掠我郡其余的各县,就暂且让他掳掠,又有无妨?等到君侯的援兵来到,咱们合成一股,再去击之,岂不是会更加稳妥一点?”
邹丹怒道:“我有守土之责,君侯把渔阳郡交给了我来镇守,我怎能看着阎柔和胡虏侵略渔阳郡各县却不管?这岂不是在助长他们的骄气么!况且那苏仆延是什么人?是我军的手下败将。阎柔虽然小有名声,不过粗蛮之徒罢了,不闻他有什么善战的名声,又岂是我军的对手?彼辈或为刘虞部的溃兵,或为胡儿,乌合之众,我军若往攻之,一鼓可胜!”
邹丹性格严厉,诸将听到他的这话,见他主意已定,便都不敢再做劝阻。
就有一将问道:“那么敢问将军,打算把战场设在何处?”
邹丹说道:“渔阳、狐奴这里是打不了的,我决定在潞县,平谷两县间寻机与贼决战。”
渔阳郡的地形比较狭窄,南北长三百来里,东西最窄处只有一百一二十里宽,而在这一百一二十里的东西宽度之中,有好几条大的河流,不过这几条河流都处在渔阳郡的西部,也就是渔阳县的这一边,在渔阳县的东边还是有比较广阔的平原地带的。
潞县就处在这块平原地带上,此县县城在鲍丘水的东岸。
平谷县则在潞县东北一百多里处,从平谷再往东行约数十里,就是右北平郡的地界了。
整体地形来看,潞县、平谷之间的这块地方,确是最好的作战地点,既远离了西边的河网密集地带,又离北边的草原并不是很近,而又离涿郡方向也不是太远,离涿郡只有百多里地。如果打胜,不必多言;如果失利,邹丹也完全可以率部或退入平谷、或退入潞县,等待公孙瓒的援兵。
诸将听了邹丹的这个战场选择,都认为选择的很好,尽皆从令。
邹丹便时刻关注阎柔所部的动向。
……
却说阎柔、苏仆延、鲜於辅、鲜於银、齐周、尾敦等率部於这日入了渔阳郡,之后度过沽水,又度过鲍丘水,直扑平谷等县,一边前进,一边掳掠地方百姓。
消息传到渔阳县,邹丹当日点兵,出城南下,先到狐奴,渡过鲍丘水,一路东进,不多日,到了潞县、平谷间,就在距离潞县约二三十里的地方,选择了一块宽阔的平原地带就地驻营。
驻营当日,邹丹遣派使者去寻阎柔所部,邀阎柔在此会战。
——向公孙瓒禀报敌情、求援的使者,邹丹已於数日之前就派去涿郡了。
阎柔所部掳掠是假,阎柔的真正目的是想与邹丹速战速决,故是他也在时刻关注着渔阳县邹丹及其所部的动静,闻得邹丹率部出渔阳县,渡过鲍丘水后,往潞县北、平谷南一带而来,阎柔笑与鲜於辅,鲜於银、苏仆延、齐周、韦敦等人说道:“果然如我所料,邹丹出城而来,选择潞县北与我决战。此战,我军已经打赢了。”
邹丹的使者找到阎柔所部,见到阎柔,奉上邹丹的书信,言明邀战之意,阎柔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