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摩肩接踵的,推攘着前进。许多外地人也都赶了过来,想凑个热闹。
这场面,可比安城有意思多了。
许念安穿过来后,还没有赶过集,所以对面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她时不时就往两边瞅瞅,想看看新奇玩意儿。
红兰就更不用说了。
她方才看见书铺里有了新的话本子,心里很是开心,想着待会儿就去买。
墨砚跟在李执身后,也是东张西望的。
他自幼跟着李执,见的多是繁华盛景,而眼前的乡野热闹实属罕见,不由得想多看几眼。
“少爷,您看!”
墨砚伸手指向了一个方位。
李执看过去,就见一个大板车,车上摆了一口水缸,不少庄稼汉正光着胳膊,拿竹筒,等待缸前的少年,为他们盛装液体。
李执提起鼻子闻了闻,是酒香味。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有酒家,但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原来气味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你去,也打一些过来。”李执朝墨砚说道。
他以往喝的都是佳酿,眼前的糙酒却是没尝过,但闻上去还行,所以心下好奇,想要试试。
许念安对这酒也很有兴趣。
她本以为这里都是烧刀子一类的烈酒,却没想到也会有这种清雅的小酒,好似菠萝啤一般。
“借过,借过。”
墨砚得了命令,自然卖力的往里挤。
可惜排队的都是庄稼汉子,那壮硕的体格,轻易撼动不得。
他挤得辛苦,不仅被踩了几脚,还被汗臭味熏得头昏脑胀,差点儿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却闻到了更恶心的酒嗝味。
于是连忙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吐到酒缸里:“老板,给我打些酒。”
“好嘞!您稍等。”
少年开心的回道,心想,今日的生意这么好,看来母亲的赌债有望了。
他拿起酒勺往缸里伸,却没有听到入水声,反而是瓷器碰撞的声音。
墨砚瞬间呆滞在原地。
“对、对不住这位爷,今日的酒卖没了,要不您明日再来?”少年看向墨砚,无奈道。
墨砚心想,他果然点背,拉住少年的手不让走,说道:“明日?明日肯定不行,我家少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不定明日又被关禁闭了。”
他想了想,接着问道:“卖东西一般都有存货,你那里可有?”
少年见墨砚虽是下人,但穿得不错,想来是笔大生意,自然不愿错过:“这......要不您跟我去取?我家离这里不远。”
想了会儿,墨砚回到李执面前:“少爷,酒卖完了,不过卖家说他家里还有,离这儿也不远。要不您先逛着,我去去就回?”
“那你自个儿小心点,别被卖了。”
李执说完,墨砚就跟着少年离开了。
果然,推着车,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一户人家。
这家穷得连扇门都没有,只用了几个栅栏草草围住,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两人走到门口,少年将车停在一旁,朝屋里喊道:“娘,我回来了。”
“喜子回来了啊。”
很快,屋里出来一个妇人,正拿着萝卜在啃。
“嗯,娘,您吃了吗?稍等一下,我先给这位爷打酒,然后就去做饭。”喜子欢快的说道。
他没想到,他娘今天竟然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没有出去赌钱,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急不急,赚钱要紧。”妇人望着墨砚,一脸谄媚。
喜子在后面打酒,妇人就找机会跟墨砚搭话。
她见墨砚穿得好,想必有些来头,就问长问短的,令墨砚很是尴尬。
正当墨砚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粗狂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死婆子,你可真会躲啊!老子说了,要是今天再不还钱,老子就要你的命。结果你把老子的话当成是耳旁风?你怕是活腻歪了!”
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门外骂骂咧咧的进来,一脚踢倒了围在门口的栅栏。
“王哥,您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