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安,可看她们两个穿的普普通通的,也不像是能认识端砚的人,一丝犹豫之后,重重点头,“那是,这些都是端溪石所制,产自广东肇庆府的。砚中珍品,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宋明月听了,一脸兴奋,“蓁蓁,那我们就买这个?”
那伙计见宋明月一脸无知的样子,越发肯定她们是不识货的,一脸得色,“怎么样,二位姑娘,选好了没有?”
“砚台确实是端溪石所制的为上品,产自广东的肇庆府,称为‘端砚’,以石色深紫、手感温润、敲击声音清远、有重晕、青绿色、有圆形斑点的最为珍贵,次一点儿的,颜色赤红、对着砚台喝气能形成水痕,不知道小哥儿的这些砚台属于那种情况呢?”齐蓁蓁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怎的瞧着这些,没有一点儿符合的,莫非书坊里卖的都是假货?”
小伙计早就懵了,一脸惨白,他只是瞧着两人不像是懂货的人,这才心存炫耀,吹嘘这些砚台是端砚,实际上,端砚什么模样他见都没见过,至于这姑娘说的这些,也都是头一遭听,可人说的头头是道,定是个懂货的人。
“小哥儿怎么不说话?”
“姑娘,我……”
“这位姑娘莫要生气,咱们书坊确实是有端砚的,可这些不是,这些只是最普通的砚台。这小子惯来皮猴子似的,前几天在楼上瞧见了端砚,追着我问了两句,这就开始显摆上了。”一个中年男人掀开帘子走出来,声音温和的解释。
“虽说要价很公平,可把次等东西吹嘘成上等东西,这做法不可取吧?我们是选了送人的,若是我们不懂,送的时候跟人说这是上好的端砚,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丢脸丢到外祖家?”齐蓁蓁对上这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并不胆怯,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说。
“姑娘说的是,是在下的疏忽,回头我会好好叮嘱这小子的。”中年男人好脾气的给齐蓁蓁赔不是,“听姑娘所言,对砚台颇有见解,楼上确实有几块好砚台,不如两位姑娘上去瞧瞧?”
“看不看?”齐蓁蓁问宋明月。
“买不起,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宋明月大大方方的说,“我还不知道,砚台有这么些道道呢。”
“那就劳烦掌柜了。”
二人随着中年男人往二楼走,刚才那小伙计松了口气,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懂这么多,大意了,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了。
楼上空间很大,东西不多,可随便一样都是精品。
“这幅松山明月是前朝大家的孤品,这几本古籍,整个大凤存之不过二三,这字帖,是咱们大凤一个很神秘的居士写的,风格自成一体,颇受追捧。”中年男人一样一样给齐蓁蓁还有宋明月介绍,“这些东西都是书坊的宝贝,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字帖,自成一体,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齐蓁蓁点点头,确实如此,可以用来临摹的字帖,那都是成名大家的,你写的再像,充其量算是高仿,别具一格自成一体的字,比高仿简直不知道难多少倍。齐蓁蓁仔细端量那字帖,看着看着,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看过一般,可她又能确定,翊哥儿屋里的并没有这样的字帖。
“两位姑娘,这几块便是端砚,你们瞧瞧。”书坊掌柜的把紫檀木的盒子打开,一溜儿四块砚台,便是不懂的人也会觉得这东西是上品。
“这是端石龙纹砚?”齐蓁蓁倒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一个镇子上的小小书坊居然有这样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