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都不用想,敲门的肯定是顾斯年。
世家子弟不是更应该注重规矩吗?怎么这会儿敲起自己的房门了?
齐蓁蓁翻身朝里躺着,装作不听见。
敲门声始终很轻,停一会儿,敲一会儿,可就是不肯彻底没声儿。
齐蓁蓁知道,顾斯年这是跟她杠上了,只要她不开门,他会一直敲。
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裳,又理了理头发,齐蓁蓁这才去开门。
如她所料,外头站着的是顾斯年。
顾斯年没有想到齐蓁蓁最终会选择开门,傻愣愣的站在那儿。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这么站在这儿,不好。”齐蓁蓁淡淡的招呼人。
顾斯年犹豫了下,抬脚进屋。
齐蓁蓁招呼他坐下,从耳房的灶上拎了一壶滚水过来,“夜里就不给世子爷冲茶了。”
顾斯年双手捂在茶盏上,冻得冰凉的手渐渐暖和过来。
“你好点儿了?”顾斯年忍住还是问了一句,其实他知道她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可还想听她亲口说。
“除了身上没劲儿,别的没什么了。”齐蓁蓁的语气平静,没有波澜。
“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晚上的拉着你出去,你肯定也不会病倒,我心里愧疚的很。”顾斯年有些急切的说,“是不是我说的那些话给你造成困扰了?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清楚明了的向你展示我心中所想,可我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我想要娶你为妻,与你以前面对将来。”
迫切的剖白,让齐蓁蓁有些措手不及,她心里想好的那些说辞也被打乱。
“我承认,最开始对你,我抱着的是好奇的态度。我见过许多大家闺秀,你与她们不一样,我也见过一些乡下的女子,你与她们还是不一样。她们虽然是不同的人,可在我眼里却是相同的,唯有你,你是鲜活的,有趣儿的,让我的视线忍不住黏在你身上。”
顾斯年的语速越来越快,齐蓁蓁也不打断他,只静静的听着他说。
说了有两刻钟,顾斯年这才打住。
“你是堂堂世子爷,将来前程不可估量,我眼下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就算不久的将来我会回到侯府,却也不过是个在主母手下讨生活的庶女,没有话语权,没有决定权。婚姻大事,也捏在主母手里,是嫁给个差不多的人家,还是嫁到一个落魄的人家,亦或者多方是个声名狼狈的人,这一切全凭主母喜好。我这样的人,稍微好一些的世家,谁能看的上眼?”齐蓁蓁不急不缓的说,“所以,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并非我逆来顺受,而是我知道我抗争不过。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既成事实之后,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儿。”
“国公府,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长平侯府爵位不如国公府,后院的腌臜就无法言说,更何况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