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霓虹灯牌后,在赛道天花板后,一身大氅的男人抱住他说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我希望你来,雪麓轻轻说,我想看看他没能通关的副本。
两人都知道,雪麓口中的他,指的是齐学麓。
这是第一次,他将曾经的自己称呼为他。
你霍律行的语气中是难耐的波澜,好。明天见。
明天见。
霍律行的声音消失了很久,雪麓才注意到,刚才通话时摔碎了玻璃杯。
冰咖啡与碎玻璃混淆着散落一地,灰色长毛地毯毁了。
他一点一点的掀起地毯的角,把内容物包裹其中,想一整块扔出去,却在走路过程中,被茶几拐了一下,咖啡流到了地上,又毁了另一条巨型短绒地毯。
他蹲下身,特别想哭。
总是这样,想做好的事情,总无法做好,不是所有事情努力都有用的。
他觉得自己是个灾难,从出生起,就未带给过任何人好运的灾难。
仿佛在浮冰上前行,每一步走来,都要破碎一片静谧。
浑浊的视线,突然被一片庞大的黑影笼罩,然后落入了一个紧紧的怀抱。
紧到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就要失去最重要的珍宝。
雪麓愤恨的去看551,后者颤抖着说:对不起主人,我把他放进来了。但是我觉得他会让你开心一点儿。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雪麓哭着把男人一把扔到床上,在男人温柔的怀抱里撕掉他的衣服,狠狠咬住男人的脖颈。
他一点力道都没收敛,温热的血液顺着触感往下游走,男人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好脾气地说都过去了,对不起。
事后,他被男人小心地用毯子裹住,放进沙发里,手旁的矮桌上是一杯冰可乐,印着拉鲁拉鲁上尉的卡通大头。
天知道这个男人如何让夜间闭店的快餐厅开门的。
壁火前,男人把弄脏的毯子处理掉,又一点一点的清理短绒地毯上的几滴污渍。
随即,他把燃尽的熏香换上雪麓喜欢的茉莉花香,把厚重的窗帘放下、遮掩住所有窗缝的凉风。
他三下五除二摘下旧床单、被罩和枕套,大手一伸换上新的,把绒被和枕头拍松。
做这些事情时,霍律行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他这居住了很久,已经做过千百遍那样熟稔而自然。
暗金色的鹰眸没有不耐与应付,而是无法伪装的认真,就像每一秒与雪麓的相处。
最后,霍律行定好闹钟和中央空调,向沙发上发呆的雪麓走来。
不喜欢吗?他注意到一碰没碰的可乐,我换一杯。
雪麓一愣,随即摇头:没。你
明灭的壁火在暗金色的眸子里,化作暖流,将雪麓温柔的包裹。
所有想要倾诉的话与情感,最后挤压成了一句话。
你尝一口。
他举起拉鲁拉鲁上尉的杯子,朝站着愣住的霍律行伸去。
看男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雪麓笑了:低一点,够不到你。
霍律行听话的弯下腰,雪麓猛地用空着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把男人扑倒在床上。
当然,可乐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头柜,一滴都没洒。
在炽热温柔的怀抱里,雪麓轻轻的问:你不会因我沉没的,对吗?
我不会,霍律行亲亲他的额头,放心吧。
次日,雪麓被温柔的叫醒,男人轻轻把他的头托起来,让人靠在床头,脱下睡衣,换到裤子的时候,雪麓才睁大眼睛。
我自己穿!雪麓朝霍律行羞愤的吼,变\\态吗!
霍律行无辜的举起双手:对不起。
进副本前10分钟。雪麓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看向身旁,男人捏了捏他的手:紧张?
没,他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去了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像是重返终端的旅途。
很奇妙,他重复道,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