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落买好车票的时候书辞刚好看见,端来一盘水果坐在他身边:“真的不再玩几天?”
“马上开学了,作业还没写完。”訾落看向不远处和游叶之说话的江遇,垂下眼睛,“开学还要考试。”
书辞说:“高三了啊,一年都别想松懈下来,加油吧。”
“走吧辞哥。”訾落笑着看他,“这顿我请。”
这顿饭四个人都没喝酒,聊着天吃得慢。回去后江遇洗完了澡往床上趟,九点半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訾落也在舞台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和赞叹,手里握了一个只属于他的奖杯。
他在台下奋力鼓掌,拍得手都痛,但是他并不想停下来。他看着訾落,很想大喊一声——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梦里的訾落直接走下了台把他轻轻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说:“江遇,谢谢你每一次都在。”
这句话听着熟悉,他好像也对訾落说过。
他笑了,在众人的目光中紧紧揽住訾落的肩,贪婪地享受属于他世界里的美好芬芳。
訾落脖子被勒得呼吸不过来,睁开眼看见房间里洒了一地的月光,他借着这点光看见江遇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一条腿还压在他身上,而这人好像并没有醒过来。
他想把江遇的胳膊拿下来,谁知江遇突然动了一下重新搂住他,说梦话似的:“干什么,不准撒手。”
“……江遇?”訾落看着他的睡脸,确定他只是在说梦话,无奈道,“好吧。”
江遇又喃喃:“你怎么这么厉害。”
訾落微微一愣:“你醒着吗?”
没听见回答。
这人应该是做梦梦见他了,訾落心软得像棉花,翻了身把他抱在怀里,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随着风乱晃的小树枝,一下又一下拍着江遇的背。
天知道他多想一开学他们俩就已经上了大学,他想和江遇住在一起,哪怕是租的房子,也算是在陌生城市里他们安顿下来的一个小窝。
没有动不动的争吵,没有喝醉酒后的脏话,没别人在,只有他们俩。
相拥一夜,第二天早晨又开始下雨。
訾落买的上午九点多的车票,八点多吃完早饭书辞和游叶之送他们去火车站。离得近非常方便,十几分钟左右已经到达。
“辞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訾落看向游叶之,笑道,“那几道菜我已经学会了。”
游叶之笑了一下:“有不懂的可以再问我。”
书辞拍了拍江遇的肩膀,没有多说,看着他们进了大厅。
江遇把脑袋靠在訾落的肩头,看着窗户被雨水打湿后快速掠过的模糊风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訾落从包里掏出一盒冰糖杨梅,打开后捏了一个塞他嘴里:“要不睡会吧。”
“不困。”江遇把核吐出来,闭了闭眼睛,心情远没有来的时候愉悦。
俩人互相挨着对方坐了一会儿,訾落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伸手去摸他确定他有没有睡着,江遇被他摸得痒,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干嘛。”
“江遇。”周围人挺少,訾落声音很轻,“听我说。回去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不要顶嘴。”
江遇睁着眼睛望窗外,想了想:“啊,行吧。”
訾落看着他软乎乎地脑袋:“听话。”
“听,我最听话了。”江遇答应他,“我绝对不顶嘴,我左耳进右耳出。”
到地方后漳城是阴天,地面干燥,估计这几天的漳城并没有下雨。这会儿大中午还有很多司机在出口站拉客,看那架势恨不得把出站的人拽上他的车。
司机被远处的警察一嗓子喊散后,江遇和訾落去路边排队打了辆车回家。
江遇把包抱在怀里,里面还有他小心放好的奖杯,他叹了声说:“快开学了,我作业还剩下一大半。”
“我也差不多。”訾落说,“没事,几天就写完了。”
百花街的每家每户早早吃完了饭,一些老人手里拎着小板凳出来在树下唠嗑下棋,俩人下车后进了胡同内,远远看见一条小白狗。
“小白!”江遇喊它,蹲下来后等它跑过来,“你怎么又胖了……诶?这肚子怎么回事?”
江遇抓住它的脑袋一通乱揉,揉完才发现小白的肚子圆鼓鼓,他抓起小白的前蹄让它站起来,訾落看了眼,说:“它怀孕了。”
“怀孕了?”江遇连忙放下它,盯着它看,“是哪个畜生把你肚子搞大了?跟我说,我去把那个负心汉抓回来给你和孩子负责。”
手背一凉,一滴水落下,江遇抬头看,发现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他问訾落:“小白没有家,最近经常下雨它还怀孕了,怎么办啊?”
訾落伸出手指逗了逗小白,回答他:“先把它带回家吧,雨停了就在它睡觉的地方给它搭个窝。”
“行。”江遇顿了一下,“带回你家吧,我这还自身难保呢,肯定也保不住它。”
訾落抬眼看他一会儿,见雨越下越大起身回家。他并不放心,抱着小白脚步在门口停下,默不作声地看着江遇。
江遇手伸进去把大门打开,回头看訾落,笑道:“进去吧,多大事啊。”
客厅门敞开的,从外面听不见什么声音,江遇走进去后没见着人,也没想着吆喝一声,转身回自己房间。
手扶上门把那一瞬间,身后传来开门声。
江遇回头,看见徐美音脸色沉沉,正冷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