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是昨天晓雪加班又惹出什么幺蛾子吧,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是呀,怎么了?”
“把她调给我吧,我哪儿刚好有个缺儿,挺适合她。”
王雪琴还以为对方是找麻烦的,没想到一上来竟然是挖人的,这让王雪琴有些懵,宁晓雪工作什么的暂且另说,那泼辣脾气可是分厂出了名的厉害,再加上老爹是组织部长,后台硬,一个个敬而远之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要人?
结果她这边的惊讶还没结束,更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几乎承包流动红旗的车床一工段工段长黄季把手里的烟卷儿掐灭:“老张,你们三工段就别争了,还是把人让给我们吧,下个月要承接新任务,像宁晓雪这样的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好钢,刀刃。
王雪琴凌乱了,心说宁晓雪什么时候跟这两个词挂上钩的?她难道不是惹祸精,女爷们儿吗?
王雪琴这边凌乱,其他工段长心里可都明镜儿似的,看黄季出手抢人,其他人自然不肯,于是一你言我一语,很快宁晓雪就跟香饽饽似的被人给抢上了。
“自己捡到宝了?”
看着挣抢的众人,王雪琴心里想着,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自己愣是没看出来。
便在这时,一声咳嗽从外面传来,正在争吵的众人立即回头,旋即一个个赶紧起身,想着正走进休息室的三人打着招呼。
二分厂厂长薛荣贵大步走进来,一见到王雪琴便大笑道:“王雪琴同志,你们6工段这次可立功了,不声不响的搞发明创造,一个小小的部件儿,就把生产率提高了两倍有余,咱们分厂党委决定,把这个月的流动红旗给你们6工段。”
王雪琴已经不是凌乱了,而是大脑宕机了,发明创造?她们工段上的几个女工搞发明创造?花式打毛衣,还是平针缝衣服,亦或是无敌小八卦?到底什么情况?
“唉?你们工段的宁晓雪同志怎么没过来?她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呀,6号轴部件,把工艺室的大学生们都难得只抓头发,就是这么个难题,刚入厂不过三个月的宁晓雪同志就解决了,事实证明工人的力量是伟大的,无穷的,这话可不是口号,在咱们分厂就确确实实体现了。”
表扬完6工段,薛荣贵又对宁晓雪一番赞扬,没办法当初宁晓雪在机加工车间胡闹的事儿让他这个分厂厂长的压力也很大,可他又没办法撵人,谁让他本人是宁志山一手提拔起来的。
当初要是没有宁志山的力排众议,他这个普通工人出身的大老粗,那可能坐上二分厂厂长的位置。
正因为如此,宁晓雪胡闹他只能压着,算是报答老领导的恩情了,问题是他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认为,风言风语自然是甚嚣尘上。
就在薛荣贵也要顶不住压力,想着是不是给宁晓雪调个岗时,昨晚几个老师傅找到他说了宁晓雪改进设备15分钟完成6号轴部件儿的事,薛荣贵顿时有种扬眉吐气之感,心说,你们都看到没?这就是虎父无犬子,不对是犬女。
于是乎这赞扬自然是不要本钱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