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儿啧啧连声:“皇上问也不问,便出言质问,要是好事呢?”
陌孤寒冷哼一声:“要是朕不屑呢?”
李腾儿撅起一张红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皇上这样让腾儿下不来台面,剩下的话,腾儿都不敢说出口了,万一自讨了没趣怎么办?”
月华冷眼旁观,这李腾儿左一榔头,西一棒槌,句句不着调,也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单看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娇声嗲语,秋波频频,天生三分媚骨,心里便生反感。
“那便不要说了。”
陌孤寒又是一句话呛了回去。
李腾儿摇摇头:“一个城池甘愿拱手奉上,皇上都无动于衷,看来果真是腾儿自作多情,罢了罢了,何必节外生枝!”
“一个城池?”身后西凉使臣一声惊呼,上前一步,便要劝阻,李腾儿一挥手,便制止了使臣开口。
陌孤寒沉默不语,身后的朝臣面面相觑,便有人大胆率先出列,出言询问道:“公主所言,可当真?”
李腾儿“嘻嘻”一笑:“虽然腾儿只是一介女流,但今日这是西凉使臣的身份,自然一诺千金。”
陌孤寒望了邵子卿一眼,唇角掠过一丝玩味:“难不成公主是相中了我长安王朝的邵相?”
李腾儿闻言双手一拍,一副烂漫天真之相,冲着陌孤寒甜甜一笑:“皇上果真慧目如炬,本公主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思,您都能看得出来。邵相风流儒雅,又是才高八斗,腾儿委实敬慕,便向皇上讨了来做驸马爷。临近长安关隘的明珠镇,这个城池便是腾儿的聘金。”
话音一落,向来从容优雅,淡然自若的邵子卿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向后连退两步,愁眉苦脸地道:“腾儿公主这次可是看走眼了,子卿放荡不羁,心性不稳,可做知己良相,委实不能托付终生。”
李腾儿丝毫不介意,郑重其事地摇摇头,指点着褚慕白道:“本公主临行之时,父皇交代让我将他拐回西凉。可惜他跟个木头桩子一般,本公主委实讨厌,不如邵相风度翩翩,俊雅如玉,又文才风流,能定国安邦。所以,本公主改变主意了,就是你了!”
一旁的月华有些瞠目,早就听闻西凉儿女情感开放,自主婚嫁,没想到李腾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惊世骇俗之言,为自己挑选夫婿。
邵子卿为难地转向陌孤寒,向着陌孤寒求救:“皇上,当初臣可是说好了卖艺不卖身的。”
陌孤寒唇角微翘:“邵相在朕心里可是安邦定国的无价之宝,难不成就值你一个城池?”
李腾儿扑闪扑闪眼睛:“皇上,您这是联姻,两国缔结秦晋之好,又不是果真卖了他,一个城池您都不满意?未免过于贪心了一些。”
陌孤寒略有惋惜:“一个城池做聘礼,的确不少,可惜啊,当初朕请邵相出山的时候,我们有君子约定,这婚姻大事,朕还真做不得主。不若这样,我长安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朕让皇后为你另择良婿,可好?”
李腾儿沉吟片刻,泄气地叹口气:“腾儿知道,皇上舍不得邵相,皇后舍不得褚慕白,皇上这是委婉地拒绝腾儿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李腾儿上前拿起毛笔,在合约之上比划半晌,又放下毛笔,扭头看月华。
月华敏锐地感觉到她目光中的不怀好意,瞬间挺直脊梁,严阵以待。
果真,李腾儿一直笑吟吟地望着她,笑容愈来愈诡异,就像是在望着一块待价而沽的牛肉,令她毛骨悚然。
陌孤寒抬起眼帘看一眼李腾儿,轻咳一声沉声道:“公主这样貌似有些失礼,也是不恭。”
李腾儿依旧目不转睛,抬起纤纤细指,一指月华,朗声道:“我西凉用两个城池换长安皇后!”
此言一出,立即举座皆惊,满朝文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