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一愣,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腾儿竟然在陌孤寒的面前也敢替自己出头,说出这样打抱不平的话来,不禁一个愣怔。
若是说适才与泠贵妃之争,乃是她争一时之气,此时明显就是在为自己说话,她对自己究竟是敌是友?
陌孤寒听到李腾儿这样讥讽,忍不住扭过头来:“腾儿公主此话何意?”
泠贵妃与太后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尖,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泠贵妃真的害怕李腾儿胡言乱语,提出让自己和亲。所以她适才所受的羞辱也不敢计较,赶紧上前一步,刚欲发作,便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太后勉强陪着笑脸出声道:“既然公主殿下觉得泠贵妃那里的膳食合你口味,便随她到悠然殿里用早膳吧?”
月华又悄悄地拽了拽李腾儿的衣袖。
李腾儿“嘻嘻”一笑:“那倒不必了,泠贵妃动辄要打要杀,腾儿又胆小,还是退避三舍的好。否则腾儿性命是小,两国和谈关系是大。”
李腾儿愈是遮遮掩掩,便愈加令陌孤寒耐人寻味,清冷的略带责问的目光便转向了泠贵妃。
李腾儿不待陌孤寒诘问,已经反过来握住了月华的手,见好就收,勉强应道:“还是去你的清秋宫吧,好歹耳根子清净。”
月华也立即知趣地向着陌孤寒与太后行礼:“不打扰太后和皇上用膳,月华告退。”
陌孤寒沉默不语,太后自然迫不及待,唯恐陌孤寒再留下这两个惹祸的根苗,赶紧挥挥手示意泠贵妃:“回吧,你们都有心了。”
鹤妃见无戏可看,不甘地站起身来,跟随在月华与李腾儿身后扭着腰肢一并出了瑞安宫。
李腾儿拉着月华一路疾走,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腿脚利落,将魏嬷嬷落下几丈远,气喘吁吁地追赶不上。
李腾儿斜眼看看身后的魏嬷嬷,贴着月华耳边悄声问:“这婆子是你身边的老人?”
月华点点头:“她是我阿娘的陪嫁丫头,我阿娘走了以后,一直和我相依为命。怎么了?”
李腾儿略一沉吟,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她和你未必便是一条心。”
月华一愣:“为什么?”
“看她自昨夜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我,害怕我跟你说什么悄悄话,肯定是别人的眼线。”
月华不以为意地笑笑,像李腾儿这样尴尬的身份,又生得这样妖媚,别人不提防才怪呢?更何况是处处殚精竭虑为自己着想的魏嬷嬷?
“公主多心,自从我阿娘走了以后,我的饮食起居一直便是她照顾,比亲生女儿还要亲近。年纪大了,就是喜欢操心一些,我委实想不出什么理由令她背叛我。”
李腾儿正色道:“这个世界上,可以令一个人背叛自己内心的东西很多,更遑论只是自己的主子。也可能只是我多疑罢了,你自己小心就是。”
月华歪头看她,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记得昨日宴会之上,你我尚且针锋相对,难不成合约一签署,我们便化干戈为玉帛了么?”
魏嬷嬷已经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李腾儿对她有戒备之心,玩笑道:“自然是与你昨夜同床共枕,有了感情。以后要多拍娘娘马屁,盼着你回心转意,愿意自告奋勇,随我一同回西凉,做我西凉的太子妃。”
月华见她又开始胡言乱语,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无奈地瞪她一眼:“又胡说八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褚月华与西凉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腾儿娇俏一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凭借我的诚心,会打动皇后娘娘也不一定。”
月华轻嗤一声,扭身缓步向前走:“李腾儿公主这份胆识月华很钦佩,如若不是有国仇家恨,可能月华果真会与公主成为至交好友。”
李腾儿受了冷脸,也丝毫不以为意,快步跟上去:“ 我李腾儿可是已经将皇后娘娘当做知己好友,否则适才便不会听你挑拨,为你两肋插刀了。”
月华略一沉吟:“算是本宫欠你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