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妃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立即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若是空口无凭,一口咬定是褚月华陷害自己,那么怕是无人肯信,反倒招惹陌孤寒厌弃。
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一脸慌乱地摇摇头:“此事妾身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到石太医禀报,觉得事关皇上龙体,非同小可,所以立即过来回禀了。是妾身太过鲁莽,没有调查清楚事情原委,就陈禀于皇上知道,还请皇上念在妾身忧心如焚,一时间六神无主的份上,饶恕妾身。”
“那石太医呢?你还有什么话说?”
石蕴海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若筛糠:“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人句句是实,不敢信口雌黄,昨夜的确是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言,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陌孤寒点点头,冲着鹤妃等人挥挥手:“你们几人全都下去吧,泠妃,石太医和皇后留下。”
鹤妃等人眼见事情出现转折,愈来愈热闹,哪里甘心就这样出去?但是陌孤寒一声令下,又不敢违逆,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泠妃跟前的丫头含翠眼见自家主子情势不利,退出乾清宫以后,略一思忖,二话不说,就跑去瑞安宫通风报信。
当即有人通禀,含翠见到太后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一说,太后闻言那是大惊失色,简直岂有此理!褚月华竟然处心积虑地谋害皇上?还是泠妃中了别人的什么圈套?
太后心里焦虑得不行,唯恐陌孤寒再偏袒褚月华,使得泠妃受了委屈,当即衣服也顾不得换,披上一件大氅,就急匆匆地直奔乾清宫而来。
此时的乾清宫里,一片死寂,陌孤寒与月华各自沉吟不语,心里全都是疑虑重重。
跪在地上的泠妃与石蕴海更是冷汗涔涔,满怀忐忑。
“皇上,妾身真的冤枉!”
泠妃终于忍不住,开口央求。
陌孤寒冷哼一声:“泠妃,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了别人,朕给你留了颜面,你就如实招供吧?”
泠妃并不清楚陌孤寒这句“如实招供”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仍旧辩解道:“妾身真的是一时脑热,听信了石太医的话。石太医,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中了别人的什么圈套?”
石蕴海听了泠妃的提醒,恍然大悟,立刻改了口风:“肯定是太医周远故意演戏给小人,小人一时不察,所以中计。”
“朕说的不是这件事!”陌孤寒压低了声音,已经隐约有了火气。
泠妃莫名其妙:“还有什么事?”
“朕问你,泠妃,为什么要在绣线里面下毒,暗算皇后?”
陌孤寒的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泠妃直接震懵了:“下毒?暗算皇后?什么意思?”
陌孤寒不耐烦地闭了眸子:“看来只有大刑伺候,石蕴海才会招认了。”
石蕴海也瞬间瞠目结舌:“皇上,小人断然没有胆量下毒害皇后啊!”
陌孤寒轻拧眉心,不耐烦地挥挥手:“荣祥,把他拖下去,大刑伺候!”
石蕴海惊慌央求:”皇上,皇上,小人真的冤枉啊!”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太后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外:“皇上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陌孤寒见惊动了太后,无奈地握拳捶捶脑袋:“朕不用刑,难不成还跟他耐心地讲道理,动之以情不成?”
太后气喘吁吁地一步踏进来,荣祥赶紧吩咐宫人搬过太师椅,搀扶太后坐下。
“此事基本情况,哀家也听说了,心里有数。此事泠妃莽撞那是不假,但也是出于对皇上紧张。反而皇后,哀家觉得真是有些可疑呢。若是周远不是你的人也就罢了,哀家或许会觉得是宫里别的妃子暗算挑拨你们两人。可是,这紫禁城上下谁人不知周远是你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你跟前的奴才。这事,未必不是圈套。”
太后直接就将帽子给月华扣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反咬她一口。
“母后!”陌孤寒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此事朕心里有数,你就不要相跟着搀和了。”
太后顿时拉下脸来:”你若是能一碗水端平,哀家用得着费这心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泠妃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这些时日夜不安寐,端茶递水地伺候你,能狠下心来加害你吗?她若是果真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还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揭发出来?”
泠妃见太后给自己撑腰,顿时就松下一口气来,万千委屈涌上心头,哭得雨打海棠,泪雨纷落。
“泠儿委实是冤枉,若是泠儿有一丝一毫加害皇上的心思,就让泠儿立即遭受天谴,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