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琳儿坐下,我伸手接过了吞天袋,略带谨慎的看着楚夫人。
而琳儿则像个老实的鹌鹑似的,低眉顺眼的不敢吱声儿。
冲我摆了摆手,楚夫人轻轻的咳了几声,扶着胸口道:“昼姑娘,你们不必担心,你们是什么,予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只需明白,你们是好人,便已足够了!”
相视一笑,我和琳儿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有的时候,在这凡世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琳儿姑娘!”抬起头来看着琳儿,楚夫人又虚弱的说道,“此番去到我家中,可有什么收获么?”说罢,她的眼睛便直直的盯着我扣在手中的吞天袋。
拈着那吞天袋的份量,我就知道那十足十的没什么好消息,所以不说话。
“小姐,我觉得,应该让夫人看清那家子人的嘴脸,免得教她以后再回去受那些子罪,可好么?”紧紧的抿着嘴唇,琳儿的目光里充满了急切,看来这一趟走得她心里相当难过。
从身后拿出了吞天袋,我深深叹道:“楚夫人,你若想要知道,我也不便阻拦,但是,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你可做好准备了么?”
“左不过是那个样子,我心中大抵是明白的,只是人总有些不甘心,也委实可笑了!”干笑了几声,她沉下头去,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许是心中真的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抱着丝丝的希望不愿放弃而已。
“那好吧!”有些事儿,或许她知道清楚了更好,于是我便翻开了吞天袋,一个光洁的透明状小球全浮于手中,“这吞天袋,便是把某处发生的地方,以这吞天石把那空间记录下来,需要看的时候,再催以灵力去身处其中,但是,那些不过是当时发生的过去,无法更改,夫人可听明白了么?”
点了点头,楚夫人当真是已心如止水了吗?纵是听着我说这些离谱怪事,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拉起她的手,我的左手灌以灵力,一握吞天石便带她入了琳儿带回来的场景里——
楚家宅邸,正堂中,坐着两男两女,两男是那楚良和楚家老父,而两女便是那燕儿和楚家老母了。
“你倒是要拿个主意吧!”楚家老父开了口,一双混浊的鱼目眼珠死死的盯着楚良。
“儿啊,那婆娘要是死了,咱家的财路可就要生生断了,你再仔细想想!”楚家老母的语气和善些,只不过话却也在催促。
一听两个人说这种话,燕儿也跟着开了腔儿:“是啊,相公,你说你有折你有折,这折儿到底是什么呀?”
楚良一双眼睛贼贼的骨碌了几下,露出了狡黠的光来:“娘亲,爹爹,娘子莫要担心,那黄脸婆死了不怕,我手中可是捏着另一条生财之道的!”
“哦?”三人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不太相信的样子。
楚家老父捋了捋胡子,问道:“你可是惦上她家房产,那劳什子的宅子,就是摔碎了卖也值不了几个大子儿!”
楚家老母和燕儿马上点起头来,表示同意。
“唉,她家里有一把琵琶,我见过那物,连个琴弦都是晶莹剔透的,摸起来如发如丝,清凉通透,那音色更是美妙不同,我已寻人问过,那是她家祖传之物,有什么说头,若能弄到手,随便一卖,那便是价值连城啊!”说了这一大长串的话,楚良深深吸了几口气,眼睛冒着贪婪的光,“只是那琵琶未在陪嫁品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收在哪儿了!”
“那劳什子真值这么些个?”楚家老母一双黑豆儿般的小眼儿眨了眨,眼中透出的贪婪之光,和他儿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不是废话一句么?”燕儿摇了摇手上的扇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那琵琶在哪儿你都不知道,说了顶个屁用啊!”
楚家老父先是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若是能找到,那咱寻个出价高的买家,一转手换了银子,咱楚家以后便可风风光光了!”
“不如先开间子当铺吧!”楚家老母提议道。
“婆婆,开间饭馆啊,那才是来财的道呢!”燕儿好像不太同意,连忙反驳道。
“不不,开个书斋,我想当个教书的先生!”楚良用力的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若不是我深谋远虑的,一见那婆娘就死命的娶她来,你们怎么有这些年的快活日子,还有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啊,自然是要听我的才好!”
“够了!”楚家老父手中的杖重重的敲了几下地面,那副当家主事的态度便端了出来,“统统给我消停,这琵琶还没到手呢,你们倒先闹上了,以前那婆娘爹妈活着,咱也不好动手,现下里,她已是孤身一人,又受这般重创只剩半口气,良儿,你再去她家里寻一寻,只要东西一到手,便可把她休了去!”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的话一出口,便是句句透着稠密,“单单多年无所出这一条,就足可以让她滚蛋了!”
正在喝茶的楚家老母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冷冷一笑:“哼,就她那只剩下半条的小命儿,莫要说休了,现在添上口气,保不准儿她就一命归阴了!”
“死了也好啊!”燕儿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冷笑道,“占了我这么多年的正房之位,死,已算是便宜于她了!”
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楚良笑道:“这些年总算是如偿所愿了,她最好自己能死了,只要不是我们动手掐死的,想那官府也不愿意多事,到时候卖了那琵琶,换了银子,再上下一打点,说不定我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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