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菁坐在一旁憋着笑,那副坏坏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想要过去凑他几拳。
一个长相特别讨喜的丫鬟跑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先是道了一个万福,继而说道:“老爷,饭菜已备好,还请上座!”
“走走,大侄女儿,还有这位小哥儿,咱们先吃饭,一边吃一边聊!”云伯伯总算是直起了身子,拉着我和苌菁一路往饭厅里走。
饭厅里还坐着一个老年妇人,穿着雍容华贵,长得更是慈眉善目,一见我们便迎了上来。
“老爷,这便是惟儿罢,长得真是俊儿!”
云伯伯走到他身边,笑道:“大侄女儿,这个是我夫人罗阮,你喊她‘云伯母’就好!”
赶紧施了个不知得当不得当的礼,我乖巧的喊了一声:“云伯母!”
“好孩子,好孩子!”云伯母笑着拉着我按到了座位上,眼中竟还含着些许泪花,“老爷,快别让孩子们站着了,饭菜都冷了!”
“夫人说得甚是,咱们快坐下吃饭了!”
看着那一桌子琳琅满目且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我摊开了手掌,将苌菁之前交与我的钱送到了云伯伯面前。
“云伯伯,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都给你!”
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云伯伯相当诧异的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同样诧异的云伯母,道:“孩子,你,这是为何啊?难不成,你不爱吃这些,那我着了人去换些别的!”
苌菁一听赶紧伸出手来拦住了他,脸上尴尬的笑道:“之前在寿安村因着吃东西给钱的问题闹出了点麻烦,我告诉她吃东西是要钱买的,许是她以为但凡要吃东西,便要付钱!”
“哈哈哈哈,傻孩子啊!”云伯母站了起来把我按回了座位上,心疼的将我手中的钱拿走替我掖回了腰间,道,“那些外面的商人自然是需要你用钱来交换物品的,但,这里是咱的家,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不用给钱的,因为咱们是家人!”
家人?!
不知为何,当我听到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酸楚了一下,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了上来,眼泪竟真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我这一哭不要紧,云伯母也跟着哭了起来,一顿好生的美食,以我们二人的抱头痛哭开始,以我和着眼泪吃得满嘴油花结束。
饭罢后,我们四个人坐在前厅吃着点心喝着茶。
“昼贤弟和弟妹竟已过世这般久了,只依稀记得当年弟妹身染重疾,想不到连贤弟也......哎,可惜了,可惜了!”
吃了一块叫碗豆黄的好吃点心之后,我问道:“云伯伯,您能同我说说我爹爹和娘亲以前的事么?”
点了点头,轻轻的捋了捋长长的胡须,云伯伯边回忆边道:“想当年,我来泰荣城接任县令之职,如何能料到行至寿安村外树林竟遇了歹人打劫,虽说后来手下将贼人赶跑,却也死伤惨重,最后迷失在林中,本以为死定之时,遇到了林中采药的昼贤弟和弟妹,将我救回家中,一番诊治才得以保全(小生)命!”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湿润了起来,轻轻的揉了揉,才继续说,“自那之后,我与你爹便兄弟相称,本想让他们夫妇二人随我入泰荣城助我治理此地,却无奈人各有志,他二人无心做官,一心想着修仙之事!”
大抵上他所说之事我听得云里雾里,然,却深知一点,那便是我爹爹和娘亲皆是好人一直都是,并非那寿安村的村民所说的那般不堪。
“后来,我才听说他们夫妇二人竟是苗疆某部国的国王,为修仙将女儿留在了国内,只是,当他们上山修仙后消失的某一年,突然再次出现,怀中抱着一个三朝未满的男婴,托付于我,且千叮万嘱要教他向善。”云伯伯见我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与夫人膝下无子,凭空得一麟儿定是喜不自胜,只是,他们夫妇二人自那之后便再无消息了!”
云伯母点了点头,递了茶给他之后,补充道:“只因一别太久,老爷生怕错过,便日日里着姚静随身携带他们二人的画像,一有机会便四下寻访,也正因如此,才能有咱们这今日相逢啊!”
“是啊是啊!”云伯伯喝罢了茶之后,继续说道,“弟妹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啊,貌美心善,别说,大侄女儿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一般!”
苌菁难得安静得简直如不存在一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惟儿,你这番下山可有何打算么?”云伯母将我的手合入掌中,温柔的问道。
“我啊,嘿嘿!”回头看了一眼也正望着我微微点头的苌菁,道,“我要和苌菁一起去修仙,像我爹爹和娘亲一样!”
云伯伯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怔了怔,手中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后,转过身来,用一种极其审视和探索的目光盯住了苌菁,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