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表情看,就知道这必定是个悲情的故事。但是,无论如何再怎么不幸,也不应该心甘情愿地让别人作践自己,更应该自强自力寻找幸福才是。
“哎!”张临凡终于开口了,带着一丝丝惋惜,一丝丝责怨,道,“她的身世确实可怜,那又如何?我自小到大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惟儿更是亲历了自己的国破家败,那又如何?不也坚强乐观的活着,现在的人倒好,动不动就拿身世不幸为自己的错误当借口,哼,想来委实可笑了些!”
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就好像一个从来都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了。
毕竟,我从来都不知道,张临凡也是如此爱讲大道理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张临凡都如此激动,苌菁仙君倒很是淡然,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般。
“云螭!”他开口截断了我们之前的对话,道,“你这次回来,必然是为了帮我们,我很好奇,离开我们回去了你的龙族天层之后,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我突然有一种记忆中的苌菁仙君又回来了的感觉,一句话便提出了我和张临凡心中的重点。
还是那句话,虽然千年之前我们曾和云螭并肩作战,但是,这千年未联系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而又是什么让他之前在上海间接害死了好几个人?而他又是如何知道最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的呢?
这些都是值得推敲的!
再加上他所提及的那个“七杀破咒术”我们也并未听过,但是,却拥有其中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世上有巧合,却不会巧得如此明正言顺。
回想去到上海之后,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甚至是已经离开的琳儿和努力寻她的田琛,仿佛都进入一场偷天换日的局,并在这局中越陷越深,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落入一个个的陷阱,一个个别人老早便布下的陷阱。
也许是我在思考的时候陷入了沉默,云螭发现了我的异样。
“惟儿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考,温柔地笑道,“你们好奇,我讲给你们听就是了!”
果然,云螭还是云螭,他似乎并没有意思要对我们隐瞒什么,而一一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要说这个天儿聊的也是足够无聊,因为我们的生活,如同一杯温吞水,只不过是平凡的生活中加了一些小佐料而。云螭也是一样的,回到了那个被梵阳门几乎毁掉的龙族天层,把还一息尚存的族人重新聚集起来,好好呵护着剩下的海蓝晶石让它们能再次得以缓慢生长,也就是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竭尽自己所能去重建自己家园的辉煌,过得甚是辛苦。
天聊得深了,酒便喝得多了,苌菁仙君似乎是放下了心底里的芥蒂,高高举起了酒杯,笑道:“好啦,虽然临凡不是宿阳,但,他也是宿阳,我们四个今天能重新聚在一起,已是天大的缘分了,来,为咱们四个能再次把酒言欢而举杯畅饮吧!”
挑了他一眼,我从那双狭长凤目里竟读出一丝诡异来,瞬间就懂了。
苌菁仙君并不是单纯地邀大家喝酒,而是他如我一般深知云螭,自然也是最了解云螭沉稳又内敛的(小生)格,所以,想要继续深入试探试探云螭,而想要了解一个人除了平时观察之外,那就是喝酒聊天了。
之前云螭确实说了很多他这些年的经历,但是,总给我一种严丝合缝的感觉,其实有的时候,太合情合理的事儿,往往却是最不合逻辑的。
既然知道了苌菁仙君的用意,我便主动请缨做了一大桌子的拿手好菜,又将最后十几壶万草芯配着千日醉放在了桌上,既然清醒的时候说不清,倒不如大醉一场,回想曾经醉过的经历,我倒是很怀念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一顿酒喝得真是畅快无比,我们四个似乎是暂时忘却烦心事,只管每个人放开量去喝,喝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为止。
酒意明明正酣,我的耳朵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细微的啼哭声。
“大家先别说话!”我抬起手来打断了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对话,道,“好像有什么人在哭!”
被我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停了下来,开始静静地听了起来。
“确实有哭声!”张临凡放下了拢在耳侧的手,道,“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对了!”苌菁仙君突然拍了下额头,道,“你们记不记得之前说这附近的一口井中发现了死婴的新闻?我就在想,那么小却已经成型的孩子,有了意识之后又被抛弃惨死,恐怕要生出怨来,听这声音只怕我的担心倒是应了验了!”
“不对!”张临凡摆了摆手,道,“你们听这声音,可不是什么婴孩儿的哭声,只怕这声音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岁的样子,恐怕不是那个孩子!”
云螭捏了捏下巴,将那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起,道:“依我看,你们两个说的,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