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完了农家院老板太姥姥的经历,凌真和胡布也很为之心痛,但是,他们还是想不明白,这跟他在这里害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胡布放开了农家院老板的衣领,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道:“那都是上一代的事儿了,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农家院的老板调整了一下之前有些狼狈的姿势,苦笑了一声,道,“我自出生来,太姥姥就一直托梦给我,后来,我渐渐发现,现在这世上的人,比以前的还要冷漠,公交车上的被小偷刺死的被盗乘客,那些看着坏人把别人孩子拐走的怀抱孩子的家长,那些被人救起却不知感恩的落水者,还有那些看别人跳楼不嫌事儿大的唆使者,这些人统统都该死!”
他说的对,现在的社会上有太多冷漠的人,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以他人的生命做代价,这些行为确实可耻又可怕,但是,现在已经是应该文明社会,需要的是以合法手段规范人们的行为,而并非私刑。
“所以,你就开了这么一个农家院,并在来往的客人里挑选你觉得有问题的人,下手加害吗?”凌真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问道。
“不,不是我在挑选——”阴森森地咧开嘴角惨笑了一下,农家院的老板点燃了支烟,道,“我只是将住在这里的客人引去已经重修过的我太姥姥遇害的大院里,由她老人家自己挑选,你们那个朋友,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劣迹才会被选上的!”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胡布说道:“罢了,反正你太姥姥现在也不在了,往后也不会再祸害人了,我们那个同学也没事儿,不过,你以后最好是好好做人,别再兴起害人的念头了,没有她老人家的保护,你再害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抓起来的!”
“你们把我太姥姥怎么了?”大声地吼叫了起来,农家院的老板冲到了凌真面前,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胡布知道他之所以不向自己发难,是因为自己看上去比较强壮,而凌真则相对柔弱很多。
“你明知道你太姥姥在人间徘徊是因为内心的恨念不散,你还助长她的阴煞之气,现在她已经被我们超度了,所以,往后你也用不着再往那儿送人了,送了也没用了!”胡布的话说得还算是比较婉转,毕竟,那个女鬼煞已经被他和凌真给消灭了。
看着农家院的老板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解脱的那副痛哭失声的样子,凌真和胡布也就再没说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同学们离开了这里。
也是自那之后,他们两个才知道,原来彼此根本不是陌生人,而是故人。
凌真和守阳说自己之前不知道多少年前曾经遇到过也在人世徘徊的机枢,并告诉她如何跟自己一样,带着记忆和修为转世好增加修行。
从那之后,两个人就像相依为命一样,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甚至被同校的同学传成了那种当下流行的好“基友”也不为所动。
“哎——”说到这里,守阳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我们笑道,“别看我家现在家大业大的,才认识那会儿,我家可穷了,要不是掌门师兄,我怕我都没办法保持住有胡布那一身的肉!”
说罢,他还自嘲似地摇了摇头。
“呵呵,你说的那是咱还小的时候吧,我记得那会儿你说家里祖坟才重修第一次,好家伙,连张席子都没有,就一具死尸在土里埋着,那场面看着都让人心里难过,只不过,那尸体当时就已经很奇怪了,明明已经是几辈之前的人,却还完好无损,甚至有些栩栩如生的!”清尹宿阳也似乎陷入了回忆, 沉声道。
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我的心里说不上的别扭,便将满满一杯酒喝掉,道:“你们俩能不能变回之前凌真和胡布的样子,我看着着实很别扭!”
清尹宿阳听到我这么一说,乌黑中略透光芒的瞳仁微微一收,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幻回了凌真的样子。
守阳见他如此,便也跟着幻回了胡布的样子。
“惟儿,你这是怎么了?”张临凡毕竟是因清尹宿阳而生,他们之间多少有些联系,所以,看到清尹宿阳那副样子,便拉住我轻声问道,“那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吗?为什么要这种态度对他?”
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凌真,道:“不,他不是宿阳,当然,你也不是!”
苌菁仙君又替我倒了一杯酒,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云螭也叹了口气,道:“那明明就是宿阳师兄和守阳师兄!”
“是又不是!”我轻声地解释道,“虽然他们确实是带着记忆转生的,但是,他们每一世都有独立的人格,现在的他们在我看来,就是凌真和胡布!”
可能知道拗不过我,他们三个也就只好闭嘴,把目光重新又投向了凌真和胡布两个人。
“那些过去的事儿,其实说不说都不打紧!”凌真耸了耸肩膀,对胡布说道,“反正与他们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