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自然是为家国大事奔波了。”邱枫兰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这段时间他已经和童卿卿、丁思琴的这几个同学都熟识了,只要在府中就会尽量参与他们的聚会,并借此议论时局,抨击朝政,带给这些渴求救国真理的少年一些新思想。他们渐渐地也猜到些许枫兰所做的事,应该和清廷到处通缉抓捕,残害的革命党无疑。但是枫兰还是谨慎的保留着自己的底线,并未过多告知细节,拿捏着和他们的相处,暗自计划如何引领这些少年人成为中华的希望,将来的领路人。
“其实如果维新变法真正实行了,我国也不至如此。诸如改革政府机构,裁撤冗官;鼓励私人兴办工矿企业;开办新式学堂,翻译西方书籍,传播新思想;创办报刊,开放言论;训练新式陆军海军等等,无不是治国理政的良策,虽然自鸦片战争我国惜败,签订了《南京条约》,开始割地赔款的屈辱生活,但是东洋人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起初还不是和咱们一样闭关锁国落后于西洋人,也是和美国人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但是自从明治维新实行后,从各层面效仿西洋人,向他们取经,结果竟成了列强中的一员,当年还参与八国联军,如今在中国耀武扬威。说到底就是得变革,才能有出路!”邱枫兰短短几句话就将大清落寞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的为丁思朗、童卿卿他们点明。
邱枫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想到要多提点这些热血少年的奋斗目标,却没想到这竟是他最后惊醒他们的话。这年十一月,瘟疫由中东铁路经满洲里传入哈尔滨,引起了一场持续半年多的大瘟疫,从整个东北席卷至半个中国,六万多条生命因此丧命。枫兰接到命令,被派往东北配合一起前往的救护人员维持当地秩序。
“琴儿,我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何日才能回来了,你自己要保重!”邱枫兰在暖园向丁思琴告别,眼中尽是不舍。
“不!枫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不到一年又走了,还是去疫区,那可是要死人的地方!我不让你去!”丁思琴想到又要离别,激动的扑到邱枫兰怀中,一只手死死地拽着枫兰的包袱,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满脸泪花,惹人怜惜。枫兰赶紧低头为她小心地拭去,可是思琴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滑落,根本不等他去擦拭,就又是泪沾脸颊了,如此反复,凤兰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琴儿,不要这样,我会难过的,你知道吗?”邱枫兰轻抚着思琴满头的乌发,心痛的说道。
“枫哥哥,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你若不带我走,我就一直在府里等你,直到你回来为止!我决不食言!”丁思琴也不顾及许多,直接用衣袖狠狠地擦拭掉脸上的泪痕,直直的望着邱枫兰,眼神坚定,语气决然的向她的“枫哥哥”宣誓。
“别这样,我的琴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这样做!那样我更无法放心而去了。知道吗?当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已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是在战场就是在救国的路上,我的命不是自己的,我怎么能让你等我呢,你还是好好做你的丁府小姐吧,况且,况且你将来是要嫁人的,我的傻琴儿。”邱枫兰心里一直把丁思琴当做自己最喜爱的妹妹,并且是那个特别的妹妹,想要一生呵护她,于是还没和迎春及邱管家告别,就直奔暖园而来。可是却没想到小小的思琴对他的感情之深并不亚于自己,竟要等他。他心里很明白思琴的个性是不说则已,言出必行,这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你是说嫁人吗?你难道忘了,我小时候和你玩扮新娘,你总说要娶我这样的新娘,如果你忘了,我可没忘!”丁思琴今日极为勇敢,仿佛多日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只想倾诉掉所有心事,不在顾忌掩饰,只为不留遗憾。她想要邱枫兰一句话,也是一个答案,这是令她困扰,一直很想弄清的。
邱枫兰听完丁思琴的话,愣在原地久久未动。突然叹息了一声,捧起思琴的娇嫩可人的小脸,令她仰望着自己,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温柔而缱倦的吻,随后在她耳畔低语道:
“答应我,在你十五岁成人后我若还未平安归来,你便无需再等,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吧!如若我还能和你相见,不论在哪里,等你长大了,我定会娶你!”
丁思琴因刚才毫无预料的额吻而面颊羞红,此时听了邱枫兰的话,顿时安定了不少,温顺的在他怀里重重的点着头。两人相拥久久不愿放手,谁都不想做那个先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