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的几日,自从老爷身体恢复,丁思朗认下了和迎春的婚事后,迎娶肖梦君做正妻的事就跟着被提上了日程。对于刘淑怡而言,这两个儿媳妇她都钟意,虽然一开始她并未想到要给思朗找小妾,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欣然接受。
毕竟迎春对思朗最是痴心用情,又一直在丁府,做思朗的丫鬟也有好几年了,对他的脾**好了如指掌,有她在思朗身边照顾最是妥帖。
而肖梦君出身高贵,父亲是当地有声望的文人,母亲家在苏州城里做茶叶生意。肖家同丁家历来关系不错,两家常有走动,肖家也极力促成他们的姻缘,肖梦君本人也是怀珠抱玉之人,看起来极为匹配。 加之肖梦君对丁思朗早已倾慕,后来认识了,因着常来丁府与童卿卿聚会的缘故,两人相处的也挺愉快,故此,在刘淑怡眼中,这般天赐佳偶一定要早日板上钉钉,避免任何变故,方可放心。
于是,丁思朗就在母亲的殷切说服中度过了痛苦的几日。起初,他还想挣扎,把正妻之位留下来,他想,也许童卿卿有一日会回心转意,不再顾忌他人的看法,就顺了他的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当母亲把卿卿从苏州寄回来的信给他读了之后,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窖,毫无知觉。信中不仅说了卿卿将来一定会回洛阳找父母,无心在苏州寻找佳婿,暗示了希望姨妈不要再为她和刘安然的事操心。还专门提到肖梦君对思朗的涓涓情意,希望姨妈可以早日促成他们二人的婚事。
如此情形之下,丁思朗将自己关入房间,不吃不喝一整天,在父母关切的问候下,最后终于满面沧桑,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出了房门。
此刻的思朗觉得自己的命运很可笑,仿若一直被别人牵着走,就如同风筝,有根线一直在别人手中,每当自己想强行脱离这种状况,线就绷得更紧。如果继续抗争,得来的就会是线被挣断,一头朝下,高高的坠落,重重的摔得粉身碎骨。就如同当年他们一同去放风筝,他的那只本来已飞至最高端的“雄鹰”一般,在最后时刻仓皇坠地,前功尽弃。
“父亲,母亲,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不想整日被这些是缠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将来,我一定要做国之栋梁,这些事本就不该令我整日愁眉不展,也不该弄得家无宁日,我想通了,一切谨遵父母之言,明年毕业留学前,我会把婚事办了的,嗯,是和肖梦君,迎春的婚事。”
丁思朗说完这句话,好似用尽了浑身的气力,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神气,不再看父母的脸色,面无表情的回了房。他想;既然童卿卿可以绝情把他推给别人,他又为何要痴念不改呢,那就,随他去吧。从此,两人再无情感瓜葛,这不正遂了所有人的意。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好似他的心也从此关上了。
童卿卿在女中的宿舍是四人间,虽然不大,但是被室友们布置的很温馨,淡绿色的窗帘,每人的书桌上除了整齐摆放的书本外,就是各自喜爱的小物件,琳琅满目,有造形各异的彩色小泥人,还有花布娃娃,青花小瓷瓶,袖珍陶瓷疏妆镜...每次回到这里,卿卿都感觉很舒适,身心放松,如同回到了自已的家。
大家都是头一回住校,但并无人感到不自在,反而对这种集体生活感到十分新鲜。刚入学的几天,每天晚上,她们都要热聊至深夜。人毕竟还是喜欢群体生活的,又都是青春少女,几人如鸟儿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从各家的家世,到苏州城哪家店的小吃最好,哪家的胭脂化出的妆容最精致,再到彼此是否已婚配,有无心上之人......
话题分散而跳跃,大家越聊越兴奋,好不热闹,只是第二日个个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上课还差点迟了。先生看到她们的样子,并未责怪,只是会意的一笑。
除了童卿卿,室友都是苏州本地的,不过性拾迥异的她们相处的倒很融洽。四人互相以姐妹相称,卿卿排行老三。除了大姐比其她人年长两岁外,其余三人只相差几个月。
大姐名刘珂,高挑精干,但是偏瘦显得比较单薄。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家里是在苏州城开文玩店的。二姐周叶锦,斯文秀气,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性子,家里开了家书屋。最小的是赵萌萌,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眼如弯月,样子最是可爱,四人中数她家最为富裕,是开珠宝店的。她朝气活泼的性子极为惹人喜爱,不过总是爱犯小迷糊,粗心大意,丢三落四,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