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等人点头,“是。直系竟然敢带兵闯来北平,还袭击陆军医院,分明就是挑衅,不把我们奉军放在眼里。我们要怎么还击,少帅但请吩咐。”
段寒霆沉声道,“若是私人恩怨,我也不需要叫你们来了。眼下不是还击报复的时候,我担心的,是直系开始不安分了。”
副官们面面相觑,“少帅是说,直系要跟我们动手?”
刘强一拧眉,“不会吧。山海关一战之后,直系一直被我们压着,怂的很。他们兵力不敌我们,若是贸然动手,那不是找上门来挨打吗?”
段寒霆等他说完,只问了一句,“若是有人要和直系联手呢?”
刘强等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您是说……颖军?”
“颖军确实一直不安分,这段时间和湘军走动频繁,大有交好的意向。我听说他们也想走直奉联姻的路子,将汪家六少和慕容家的五小姐撮合成一对。”
“汪家六少不是还在德国.军校念书吗,没听说回来了啊。”
“快了,据说快毕业了,成绩优异得很。不过他回不回来对联姻也没什么影响,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汪帅做主,他不乐意也不成。”
“我看难说,汪家六少是什么性子,跟咱们少帅一个臭脾气,惯会跟老子对着干,不然也不会在黄埔军校念的好好的,非得往外国去吃苦……”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见段寒霆一蹙眉,纷纷闭了嘴,低头不敢多说了。
段寒霆默了片刻才道,“不管汪家和慕容家联姻与否,都不能让颖军和湘军联合起来。但现在最棘手的是颖军和直系的联合,于我们而言太危险。”
“属下明白。”李峰道:“我们一定做好防守。”
段寒霆随即下令,命众将官严密防守西南和东南两处,布足兵力以防颖军和直系军随时偷袭。
他命令下的简洁有力,众副将一一听令,商量着作战计划,便纷纷领命而去,向荣音颔首告辞,荣音也颔首还礼。
众人这一走,段寒霆便撑不住了,顿时伏在了床榻上,明明脸色疼得惨白,还冲荣音露出了一个笑,握住她的手,蹦出一个字,“疼。”
荣音站在床边,眼泪一下子没憋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我以为你是个铁人,不怕疼呢。”
打了半天架,又挨了半天打,撑到这会儿可不是个铁人?
下午段寒霆一直昏昏沉沉的,荣音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给他的伤口清洗上药,知道他疼的紧,却也没敢给他打止疼针,男人不许,说是怕上瘾。
她知道他们这些当兵的,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其实不是真的不怕疼,而是逼着自己去适应疼痛,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下半天几房的妈妈都纷纷过来了,拿着不少补品口口声声关心着段寒霆的伤势,莲儿本就烦她们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嘴脸,拦着不让进。
荣音走出门来,淡淡道:“则诚伤得厉害,需要静养,妈妈们的心意儿媳领了,日后自会登门道谢,这会儿他刚吃了药,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会儿吧。”
妈妈们当即点头,将礼品放下,隔着老远看了段寒霆一眼,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离去。
莲儿把门关上,气咻咻道:“夫人何必对她们这么客气,您被拦在门外的时候也不见她们出来说句好话,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
“趋炎附势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亲娘,能过来看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荣音倒是看的很淡,段寒霆嫡长子的地位摆在这里,姨太太们不敢和他闹得太难看,为了日后着想她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比起荣家那几个已经很好了。
只是,人家家里的嫡长子哪个不是备受宠爱,高高在上,像林孝成那样挨了打都有一票人出来帮他报仇,可段寒霆挨了打,却只能往肚子里咽。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要是婆婆在这儿,看着儿子被段大帅打成这个惨样,得有多心疼。
段家的儿子,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