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睨他一眼,嘟了嘟嘴。
段寒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医生,还怕见血?”
“那不一样,再说了,我是医生,职业道德让我不能见死不救,我跟你去了是杀人还是救人?”
段寒霆思忖了一下,“我们可以分工,我来杀,你来救,看谁的本事大。”
“去你的。”
荣音气愤地推了他一下。
段寒霆笑了出来。
荣音揪着他过来,给他理了理衣领,面无表情一句,“林孝成是死是活我不管,你得干干净净的回来,不然今晚不让你上.床。”
段寒霆浅笑了下,“我会洗澡。”
“洗澡也不行。”
荣音颇为霸道地揪起他的衣领子,用纤长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这身衣服,这双鞋子,还有这块表都是我给你买的,不准给我弄脏了,听见没有。”
段寒霆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他要去地牢收拾林孝成,地方脏人更脏,怎么可能干干净净地回来。
荣音说这话,实际是不想让他亲自动手,她怕他在气头上失了分寸,真打死了林孝成。
这小妮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总是变着花地欺负他。
“行,听你的。”
段寒霆到底应了下来,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说了句“照顾好大姐”,便踏着黑夜离去。
他走后,荣音又去段舒岚房间给她重新换了一次药。
“把这个吃了。”
荣音将药倒在她的掌心,递上温水,让她将消炎药服下。
段舒岚咽了,换药的过程让她又出了一层汗,不过没有第一次换药时那么痛苦了。
抹在她身上的这些药膏都是荣氏企业自制的,荣音亲自参与研制,效果非常的好,如今还在试用的环节,没有投入生产,不过见段舒岚伤口的愈合程度,荣音觉得下一步可以让公司开发生产出来了,西药虽然研制成本高些,但使用还是比中药方便,肯定会很好卖。
“则诚去哪儿了?”段舒岚趴在床头问。
荣音并没有隐瞒她,直言不讳道:“去找林孝成给你出气去了。”
段舒岚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紧张,“他想对林孝成做什么,不会是想要他的命吧?”
“怎么不会。”
荣音淡淡掀了下眼皮,“则诚和你姐弟情深,林孝成敢把你伤成这样,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大姐,则诚很重视你。”
段寒霆在战场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所到之处总能激起惊涛骇浪,没有不怕他的,敌人说他杀人不眨眼,说他心狠手辣,说他冷漠无情,可那是在战场上,在家里的段寒霆,是段家二爷,唯一的嫡子,即使也会动手教训弟弟,可却从来不会真的要他们的命。
敌人和自己人,他分的清清楚楚。
换句话说,他可以将自己的弟弟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却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他们,同父异母的弟弟都如此,更何况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段舒岚听到这里,心中既感动又惊慌,嗓子都在颤抖,“不行啊,林孝成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段林两家会反目成仇的。”
荣音没有说话,道理人人都懂,局势也都明白,可真到了气头上,谁又说得准呢?
换做是她,如果是自己的姐姐遭遇这样的事情,荣淑和荣玉她不会管,可如果是婉瑜,那她不惜一切代价也会给她报仇。
所以不管今天段寒霆对林孝成做了什么,她都不想再阻拦,出了事情她和他一起面对就是了。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夜空黑成一团,连颗星星都没有,乌云蔽日,是要下雨的征兆。
刚动了这个念头,一颗巨大的雨点子“啪嗒”砸在窗户上,继而噼里啪啦下起雨来,雨势来的那叫一个迅猛。
荣音起身想过去将窗帘拉上,刚走到窗边,就看到一抹明亮的灯光,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大院,她眼睛一亮,“回来了!”
狂奔下楼,莲儿已经将门打开了,荣音刚走到屋檐下,就见段寒霆下了车,阿力撑起一把黑伞遮在他的头顶。
哪怕黑夜雨幕,也遮不住男人的半点光辉,他英俊的眉眼,刚毅的轮廓,站在那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荣音连伞都顾不上打,就朝他狂奔过去,她这一跑将段寒霆的从容瞬间打破,赶紧急走两步将她抱在怀中,斥道:“不怕淋雨?”
刚靠近他,荣音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狠狠拧了下眉头,可想而知这是来自林孝成身上的味道。
势必见血了,而且这伤轻不了。
段寒霆半抱着荣音进了家门,见她冰着一张脸,忙展开双臂将衣服给她看,“答应你的,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一点儿没脏。”
他身上虽然有血腥味,却的确没溅上血,只是荣音一低头就瞥见了他裤腿上溅上的两处泥点子,还有皮鞋上的雨水。
段寒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场被打脸,有些讪讪,“突然下雨了,纯属意外。”
荣音娇蛮道,“我不管,你自己洗裤子,自己刷鞋。”
“好,我自己洗,自己刷。”
段寒霆在莲儿的服侍下脱掉皮鞋换上拖鞋,跟着荣音往房间走去,在临近房门之际暗戳戳地问道:“那还让上.床不?”
荣音阖着房门的手一顿,作势就要关上,段寒霆眼疾手快地抵住门钻了进去,一把搂住了她,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