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输了,她认了。
十八岁结婚,二十一岁离婚,年纪轻轻的荣音恢复了单身,三年的婚姻,她并没有失去什么,还得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值了。
——
从段公馆离开,荣音便带着慈儿搬进了天津她那所位于法租界的小洋房里。
雷震自然是要跟着她的,除此之外,她还带走了刘妈和怀玉,段寒霆原本还想再拨给她几个奶娘和丫头,好照顾慈儿,荣音拒绝了。
一来家里住不下那么多人,二来慈儿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让她没有母亲陪伴,她要给女儿双份的爱才行。
小洋房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雷震和刘妈、怀玉收拾了整整一天,才把东西归类清楚,荣音哄了慈儿好久,才把小家伙哄睡着。
听到楼下有动静,荣音给慈儿盖了盖被子走出去,走下楼梯,就见汪拙言和冯婉瑜站在客厅。
“你们怎么来了?”
婉瑜见到荣音,就抱住了她,眼圈通红,带着哭腔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荣音刚刚干涸的眼泪,被婉瑜勾的又掉了下来。
他们一到天津,汪拙言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婉瑜一开始还不信,直到到了这里,看到荣音,才信她是真的跟段寒霆离了。
婉瑜坐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把段寒霆来来回回骂了八百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段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赛一个的渣。
汪拙言在一旁附和着,跟她一起骂,顺便负责给她们递纸,心疼并担忧地看着媳妇,“慢点哭,别抽抽……”
婉瑜怀了孕之后脾气比以前更大了,泪点也比以前更低了,平常一点小事都会引她哭起来,更别说荣音离婚这么大的事,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荣音倒是流不出泪来了,反过来安慰婉瑜,“好了,别哭了。你还怀着孕呢,哭伤了对孩子不好。你想让你的宝宝一生下来就是个小哭包啊?”
“我是替你心疼,替你不值!你为段家,为段寒霆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他说弃你就弃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啊!”
婉瑜气得不行,“我原本觉得段寒霆跟段寒江不一样,没他弟那么多花花肠子,结果我还真是看错他了,论冷酷无情他段寒霆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说着,她又忍不住瞪汪拙言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朝三暮四,大尾巴狼!”
汪拙言平白无故被扣上这么一口大锅,委屈得要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再说,段寒霆那家伙本来就不靠谱,能跟他一样吗?
婉瑜蹬了他一脚,“你走开,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姐妹聊天,最烦你们这些臭男人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动了胎气。”
汪拙言见此时此刻留在这里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只能躲远点,又不放心地对荣音道:“你看着点她。”
荣音点了点头,“没事儿,我不会让她太失控的。”
婉瑜和荣音靠在一起,她握着荣音的手,问她,“怎么说离就离了呢,是因为慕容妍吗?”
荣音摇摇头,“不全是。两个人的感情走到尽头,除了有第三者插足的因素在,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夫妻两个还是否同心合意,能否再一起走下去。段寒霆身份在那,打从我们在一起,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就没断过,我从来没怕过她们,一来是对自己的自信,二来也是段寒霆给了我底气和勇气,可以跟她们撕。”
她低低道:“可是他对慕容妍,确实和对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也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也有狠不下心的时候,但从来没像这次这样认真过,我想,他是动了心了。一个女人,如果让男人开始心疼,那就离爱不远了。我再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趁着慈儿还小,尚不懂事,我想对她的伤害也会轻一些。”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婉瑜拧眉道:“那慕容妍哪里都不如你,段寒霆到底看上了她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值得人信任的男人了!”
“汪拙言很好,你千万别因为段寒霆而对他有什么意见,那他要冤枉死了。”
荣音搂着她,淡笑道:“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或许我将来也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呢。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我的人生,也该开启新的一页了。”
她说过,离开段寒霆她只会过的更好,说出来的话,就得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