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不说话了,他无话反驳。
太后又道:“既封了骁王,尽快找了机会,给他一块封地,就此离开京城吧。”
陆盛景的名声并不太好,阴骘暴戾、性情多变,任谁丢了储君之位,也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的忧虑并非是空穴来风。
炎帝却迟疑了。
父子刚刚相认,他还命人杀过陆盛景,今日所谓的家宴也是不欢而散,若是就此让陆盛景离京,只怕这辈子再难以续上父子情。
炎帝一脸愁容,“母后,眼下太子立不起来,老三心思过重,老五也难成器啊。”
太后母族凋零,她并不偏袒任何一个皇孙,也不谋权。
此刻,炎帝一言,令得太后倏然一怔,“皇帝,你的意思是?”
炎帝没有隐瞒,“接下来他们兄弟几人如何斗,儿臣皆不会插手,就看最后谁会赢。”
太后立刻明白了炎帝的意思,“既然皇上心意已决,哀家也不好阻挡。不过……宁儿那丫头,哀家瞧着颇有眼缘,不成想她终究还是咱们皇家人。”
炎帝默了默。
他娶不了那个人,他的儿子娶了那个人的女儿,这莫不是天意……
***
魏屹有些紧张。
他知道母亲还活着,只是万万想不到,母亲会主动联络上他。
他自幼只能看着母亲的画像,从未得到过母亲的一丝关爱。
但他是男子,他不怪母亲。
重要是……母亲给了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再对比父王的脸,魏屹对母亲就怨恨不起来。
雅间檀香飘逸,案上摆着紫砂壶,魏屹在亲手煮茶。
他对母亲的所有印象,都是从别处听来。
门扉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魏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了脸去,就看见白明珠朝着他走来。
魏屹呆住了,心跳如鹿。
即便是曹云赠他花时,他的心也不会跳得这般快。
母亲还如画中一样,岁月格外厚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风华正茂,绝美无双。
宁儿像极了母亲,但没有母亲眼神之中的锐利,以及……霸道。
白明珠走上前,神情温和,仿佛是在怜惜的看着一只小兔儿,伸手轻抚他的脸,“孩子,让你久等了。”
魏屹动了动唇,脸色一红,“母、母亲。”
白明珠落座,给魏屹倒了茶,又握住了他的手,“听说你就要和曹家二小姐成婚了?”
魏屹点头,不知该说甚,但机会不多,他道:“母亲,我与父王打算将宁儿带走,您要跟我们一起回西南么?”
白明珠笑了笑,“宁儿与你不同,母亲对她还有更大的期待,你不一样,成婚生子才是大事。”
魏屹,“……”
这话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白明珠拿出了一份厚礼,是白玉雕刻而成的聚宝盆,“屹儿,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大婚礼,曹家二小姐擅武,你娶了她之后,你二人诸多地方很是相似,也能红袖添香。”
魏屹,“……”
母亲怎会知道,他与曹云有诸多相似之处?
白明珠没有说太多,离开之前,又柔声道:“眼下还不是时机,等到时机成熟,母亲会回到你身边。”
魏屹耳根子一热。
他做梦都不敢想,母亲还能回来,“母亲,您要去哪儿?”
他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不明白母亲这些年去了哪儿,又到底在忙些什么。
白明珠只是温柔的笑,“我儿听话,终有一日,母亲会告诉你的。”
白明珠离开后,魏屹许久没有回过神,他一眼就看出了母亲给他的聚宝盆另有玄机,这聚宝盆本身就是价值连城,而上面雕刻的图案,又像是藏宝图……
他怎么感觉,这不是母亲给他的成婚大礼,而像是“嫁妆”……
“父王,你出来吧。”魏屹对着屏风道了一句。
魏昌这才磨磨唧唧的走来,他看似甚是焦虑,又看了一眼白明珠留下的聚宝盆,对魏屹道:“儿子啊,你与曹二小姐的婚事,或许你母亲早就知晓。”
“此话怎说?”魏屹大惊。
魏昌叹了口气,“曹大小姐以一个女子身份,就坐上了家主的位置,还嫁给了太子,这一系列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你母亲当初的夙愿,就是要颠覆九州大陆,她说过,她要改变男尊女卑的世道。为父怀疑,她是故意打入了朝廷内部。让你娶曹家女,也是她的计划。”
魏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