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结局的好奇和她开都开了就一定要看完的强迫症驱使着她把电影继续看下去。
电影的进度条一分一秒往前移动,傅北瑧的san值也随着音响里传来惊悚音效和屏幕上的森森鬼脸一路狂掉,正当她看着电影里的主人公抬手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敲去,仿佛随时要来个开门杀时,突然,耳边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傅北瑧一个哆嗦。
抓着的毯子角咻得掉到了沙发上。
她咽了咽口水,又瞄了眼电影屏幕。
突然观影体验感太过真实,有时候也并不是件什么好事。
傅北瑧给电影按下暂停。
她过去开门时,脑海中还飘荡着影片中那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鬼脸,连门都只被她拉开了一小条缝。
她透过这条缝隙向外望去。
段时衍站在门外,隔着那道细长的门缝静静与她对望。
他抬抬眉梢,伸手按在门框上,没有直接用力将门打开,而是缓声对她道:“我的身形,看上去很——”
他停顿片刻,目光又在她开出的那条缝上转过一圈,才慢慢翻出个合适的形容词:“……狭长吗?”
“……”
傅北瑧默默探出一根手指头,将门往里推开几寸,又朝段时衍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时衍坦然走进屋里。
因为拉了遮光帘的关系,套房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上投射出一些微弱的光。
段时衍的视线自然地往客厅唯一的光源处扫去。
傅北瑧往客厅挪回来:“你怎么来了?”
“该谈的事谈完了,我不回来酒店还能干什么,”段时衍说起,眸光望向傅北瑧,“你喜欢看恐怖片?”
“……”
当然不是。
傅北瑧那句“那你回酒店来的怎么是我的房间”被她重新咽了回去,她在承认自己一时大脑短路把恐怖片当成文艺片放和昧着良心表示她无惧恐怖片的威力之间犹豫了三秒,挺起胸膛心虚选择了后者:“对,就是这样。”
她就是那么有勇气的人。
“嗯。”段时衍扫了眼片名,“喜欢看恐怖片的话,你挑得的这片子不错。”
傅北瑧脑海中那根绷紧的神经咣的颤了一下。
段时衍仿佛没察觉她的不对劲,他依然平静地解说着:“我认识的朋友里有人去看了首映,据说这部片子的后半段高.潮迭起,很受恐怖片爱好者们的推崇。”
傅北瑧自动给他这番话做了个翻译。
很受恐怖片爱好者的推崇=往死里吓人。
只要吓不死,就往死里吓。
“……”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观众,她觉得自己不太行。
段时衍笑着对她说:“正巧,这电影我也有些感兴趣,介不介意我留下一起看?”
当然不介意了!
她分明求之不得好么!!
众所周知,恐怖片这种东西,孤零零一个人看和有人陪着一起看的惊吓程度是完全不一样。
傅北瑧一边揪着他的袖口将人往屏幕对面的沙发上拉,一边口是心非地客套:“但是我已经看了小半了,从中间开始看起,你会不会看不懂呀?”
段时衍微笑:“我相信我的理解能力。”
身边多了个人陪着,傅北瑧也多了几分勇气,她裹好她的小毯子,屏气凝神按下了播放键。
然而从段时衍身上汲取到的勇气没能让她多坚持多久。
开场不过十五分钟,傅北瑧就被阴气森森的配乐和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屏幕里爬出来的狰狞鬼脸吓得打了个颤。
不行了,她撑不住了。
傅北瑧本能地扭头,将视线从面前的屏幕上挪开,去看离她近在咫尺的段时衍洗洗眼睛。
男人进屋前脱下来的正装外套被他随意搭在沙发背上,他松了领带,露出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屏幕折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勾勒出他侧脸分明的轮廓。
她虽然没再看屏幕,但音响放出的乐声还是不断传入她耳中。
傅北瑧可以想象,这种音乐再配合上画面,惊悚效果绝对可以往上x2。
但她旁边这个人依然坐得稳稳当当的,连眉梢都没多往上抬一下。
十分不给恐怖片导演和里面卖力表演的演员排面。
“……”
受他影响,傅北瑧觉得自己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