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毘和袴田维是两个极端。
和后者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五点起床,他也会跟着起,然后我们一起刷牙洗脸,经常是刚刚进行了一半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不可描述,其实他也没干什么,只是正常穿衣服扣扣子,或者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撩,但我——我甚至到现在还能想起袴田维洗完脸后眼角淌着水痕的样子,他张着嘴喘气,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打着缕。然后转过眼看我,再然后我们就……上班迟到了。
但荼毘就是另一种情况。比如说现在,天还没白,但我已经彻底睡不着了,想爬起来去锻炼——但大哥他不同意,不但章鱼抱,还要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使劲往他怀里塞。
这也就算了,他还不允许我摸他!我只是摸一下他的背,他就不耐烦了,大幅度地摇晃肩膀,发出“嗯~”的不高兴声,似乎是想甩开我,但他自己却抱的死紧。
“大哥?松手好吗?大黑?总裁?儿子?”
……不管叫什么,荼毘都是Zzzzz……
于是我就只能使劲把他扒开,然后帮他盖上被子,给他关上卧室门,花十分钟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随便吃点东西,5:15,准时滚到楼上开始热身。
——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八木俊典,他帮我定制了八组热身动作,主要借助单杠和高低杠,能够很好地锻炼我的上肢力量。
于是时隔多日之后,我终于又萎了,再次体会到了“汗如雨下”“肌肉酸痛”“无精打采”“不想动弹”“不想说话”的悲恸,而身体上的疲惫也严重阻碍大脑的运转,没有胃口吃饭,哪怕看到手机上有三个相泽消太的未接来电,也不想回拨,只想躺回床上静静。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我拖着书包去上课,一路上万径人踪灭,进了教室见到同学也不想打招呼,坐,趴,倒桌不起,最好谁也别理我——
“爱日!门口有个叫物间的找你!”
*#=%+$……我脑子里飚出一串脏话。
再抬头,那个笑容明晃晃的家伙果然正靠着门框对我招手,“嗨~~”
物间宁人弯着嘴角——然而看着他那仿佛晃动着水波的蓝色眼眸,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治崎廻“爽朗的阳光笑颜”???
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谁信谁倒霉。
但最终,我还是起身出去了,他毕竟是我亲哥,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跟着物间宁人走到走廊的拐角,那里有间储物室,存放着部分训练材料,英雄科的每个班都独占一层楼,走廊里很安静。
和往常一样,物间宁人的校服熨烫的十分笔挺,身上带着又慵懒又优雅的木香,微醺的香气隐隐约约从他的领子后面扩散。
“昨天你真给麦克老师刷礼物了?”
他问,依旧保持着非常礼貌的距离。
我收回看向他脖子的目光,“嗯。”
于是物间宁人转过身,“说起来了,我还不知道阿姨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思考了一下,“勉强算个慈善家吧。”
“原来是这样~”他做出恍然的表情。
我有点想笑,某人在泡妞时格外有耐心,话说我俩也算是有一阵子没见过面了,作为正在被他泡的、而且还没被到手的“妞”,哪怕姿态再高点,也不能击退他的热情。
哎,太厉害了,居然真会对妹妹下手,书藏阿姨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打死他吧……
“爸爸前几天还说起过你。”
“是吗?因为暴肌?”
“对啊,他正好看了直播,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等等,难道他不知道?
物间宁人转而又开启了新的话题,他对爱日惜力的耐心简直是绝无仅有,从一开始的第一眼就是,那感觉就像是一见钟情,仿佛上辈子就见过。他猜,原因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每次见面他都想控制着自己保持仪态,比如说发型、衣服的款式和颜色、配饰,还有鞋——虽然爱日惜力根本不懂鞋。于是他就带着她认牌子,无法自控地把父母给的零花钱全都给她买成了各种裙子和首饰,顺带还要把能彰显自己伟大的事迹如竹筒倒豆子般全倒出来……
幸好他爹很支持他泡……咳,总之,他爹只要一听他说他要给爱日惜力买东西、带爱日惜力出去玩,二话不说,立马打钱,甚至还会友情提示他:那个地方好玩,她应该会喜欢,这个餐厅好吃,她应该也喜欢。
物间宁人也旁敲侧击过,得到的消息是:爱日惜力的妈妈好像是他老爹的前任?而且还是初恋,十几岁就在一起的那种……
他认识的一个叔叔说:“你爱日阿姨(指洋子)一直很支持你父亲的工作。他当时还是模特,为了出名,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应该是聚少离多的原因?后来就分了……你爹就转了幕后,从此也安分多了。”
于是物间宁人就去找他爹以前的走秀图,他都震惊了!这个气场两米八、走路带闪电、眼睛一圈乌黑乌黑(其实是黑色烟熏眼影)的男人是他亲爹?某个整天带着大框眼镜蹲在办公室里敲着电脑泡红茶的家伙?
但他不得不承认,视频上的爹,真帅。
“为什么不继续了?”物间问。
“很累啊。”他爹这么回答,“我也想吃点正常的东西,都七八年没吃过米饭了。”
“……你现在也不怎么吃米饭吧?”
“是您——怎么和爸爸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