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入学考试过后,哀鸿遍野,土豪裴宋约一行人下周去明阳山上自家基地露营。
说是要放松放松被考试折磨的破碎心灵,众人心知肚明,裴宋明明是爱玩还要找个好听的借口,他裴宋哪次考试不是从开头睡到结尾,何曾紧张过?
裴宋特意在群里@穆昭:“昭啊,你亲爱的阿远哥哥要不要一起?叫上带来啊,人多更热闹。”
裴宋的语气暧昧,回想之前郝梅梅的调侃,穆昭不好意思,含糊地回了句:“还不是我家的呢……我要问问他。”
似乎很早以前,在穆昭还只是单纯地把沉远当哥哥的时候,大家就爱开穆昭跟沉远的玩笑,日子久了,于穆昭心里,沉远的地位早已非同一般,但两人明面上呢,从没有开诚布公过。
她其实挺矛盾,也不清楚和沉远的关系究竟为兄妹和情侣之间的哪一种,还是说,就尴尬地介于中间。
她喜欢阿远哥吗?无疑是喜欢的。
对他是更深一层的情感吗?是爱吗?
她也有些迟疑,因为沉远与自己之间似乎一直保持一种若即若离、若疏若亲的关系,两人的距离时远时近,雾里看花一样,她也一直没琢磨清个究竟,只得顺其自然。
偶尔她也会羡慕郝梅梅跟裴宋,他们的状态如此存粹,一目了然,毫无顾忌,恨不得和对方天天粘在一起甜甜腻腻,如胶似漆、打情骂俏,张扬而恣意。
她坐去飘窗窗台上,天蓝色的手机枕着双膝,她低头往外瞧,窗外刚下过点小雨,夜空渲染得雾蒙蒙,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
她想起了爸爸。
爸爸去世那天是全国人民辞旧迎新回家团圆的除夕夜,旧年最后一天,却也是他的末日。
穆昭永远记得,他离开家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街坊邻居在燃放烟花,劈里啪啦闹得整条街的孩子欢呼声不断。
那年她十二岁,闷闷不乐地跟着父亲出了院子,父亲叫她回去,她却不听,执拗地从巷头一路跟到巷尾,父亲无奈,大手牵过她被风吹得冰凉的手,兜进大衣口袋里。
过马路没多远就是他工作的地方。警服加身的穆伯仲回头,揉揉她的长发,温声跟她保证:“昭昭,你先去阿远哥哥家玩,等爸爸下班回来给你买好多烟花,咱们吃完年夜饭就放烟花。”
那段时间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坠崖似的坍塌,时不时吵架,母亲苏锦常哭着跑回娘家,穆昭想妈妈,如今爸爸也不在家,整个家里空荡荡的,说句话都能听到回音。
她觉得无依无靠,一个人在家总是惊恐万分,她眼泪巴巴地拉着爸爸军大衣的衣摆,似懂非懂地问:“爸爸,妈妈最近为什么老是和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