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也被几个娃娃吃包子的香味给勾得饥肠辘辘,咽下了几口口水,李致远叫婶子:“婶子,你吃啊!真的没关系,都是我家里拿来的票。”
婶子伸了手又抽回,不舍得吃。
在家的纪翎收到好几块钱。先吃的孩子犹如猪八戒偷吃了了人参果一下,还没有尝出味道就没了,还想要一个。被婶子给拍了拍手:“其他几个等你们爷爷和爹妈回来吃!”
孩子们虽然很想再吃一个,可一想到自己爹妈和爷爷,就下不了嘴!
婶子家里不能逗留太久,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李致远回家和纪翎一起吃了晚饭。吃晚饭的时候,纪翎脑子里又到得到了好几块钱。想来是阿祥叔的家人都回来了,吃了包子称赞的。
吃过晚饭,纪翎拿着板凳和李致远去仓库场上。嗯,看热闹去!
第18章
各家各户都拿了板凳往仓库场上去,这个架势倒是和原主记忆里去看露天电影很像。去得早的人早已占据了前排好位子,纪翎找了个前排靠边的位子,一是她个头矮,看不太清楚,二是她这个狗崽子要识相,不要往人群里凑。
大队里用拖车拖来了广播设备,正在接线,风吹着杨柳莎啦啦地响,李致远让纪翎在这里占着位子。他走过去要跟知青打招呼去,纪翎觉得妇唱夫随,她媳妇去打招呼,她这个男人总归要陪着,让边上的阿来婶子给看住了自己的凳子,跟在李致远身边一起过去。
李致远到知青宿舍,看见苏弘伟和郑茜正在吃晚饭,青菜下面条。知青的条件比生产队里的农民到底要好很多,李致远和纪翎站在门口,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纪翎看着苏弘伟:“听说今天要识别披着羊皮的狼,是不是啊?”
苏弘伟下午看见纪大庆被拖进去,心里就一直不安宁。这会儿看见纪翎带着玩味儿的笑看着他更是心头砰砰跳。一次一次地落空,没有弄死这个看似就剩下一口气的小子,苏弘伟心里憋着一口气。
“苏知青,等下你要好好看看混杂在人民群众中的恶人会被人怎么吊打!”纪翎笑了一声。
李致远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调皮,走了!我们先去坐下了!”
纪翎蹦蹦跳跳地跟在李致远身边。苏弘伟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头百味陈杂。
两人坐在一条板凳上,看着人越来越多,还有其他生产队的吃瓜群众,拿着蒲扇走过来。仓库场上一根毛竹竖起来,挂上一盏小太阳。
大队里的人拍着话筒,叫了两声:“喂!喂!”喇叭声音回荡在空中。
时间倒了六点半,大队书记坐在话筒前说:“阿祥,你看一看生产队的人都到齐了吗?”
“基本到齐了!”
“那就这样了,就是有一两个没来,也不等了!等下你要批评他们,不能让他们无组织无纪律。”
“把人给拉出来!”
仓库门被打开,那个纪大庆被拉了出来,没有被拳打脚踢,就在里面关了半天,纪大庆已经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抖,站在了场子中央。
大队书记在话筒面前说:“事情是这样的啊!前几天我们去公社开会,听公社的徐书记说起一个事情。说咱们隔壁县,最近出了这么一桩事情,他们那里有一家地主,解放前把家里的地儿都给卖了,解放后就没有被评为地主,而是成了中农,他们的儿子很上进,进了县里成了办事员,还是个先进分子。可是……”
纪翎发现书记讲话很有水平,这个事情完全没有把阿祥队长给牵扯进去,完全就是因为听了上级领导的指示,所以要在下面抓典型,半实事。
“徐书记让我要注意混在群众中的坏分子。刚好今天你们生产队的纪大庆来大队办公室闹自留地的事情。自留地本来就是人家的,他占了。不肯还,人家问他要了,他就一口一个对方是小狗崽子。小狗崽子也好,大狗崽子也好。上头没说要杀他们的头,那他也就该活命吗?再说了就算你认为他不该有自留地,那自留地也该还给生产队,归集体所有吧?这个就是思想有问题。他坐在我们办公桌上闹,还对着李会计耀武扬威。李会计怕他啊!一问才知道,他多年以来一直欺负隔壁邻居。后来才找到深层次的原因,他爹是个地主,他小时候是个小地主,他爹抽大烟败干净了家产。到了解放前一贫如洗,倒是成了贫农了!我一想,那不就是徐书记说的那种吗?”
大队书记说了一句:“当然,我说了不算!还是要群众说了才算!”
李会计的老丈人先站在出来,农村里矛盾最深的往往就是隔壁邻居,一棵柿子树枝头越界了都能骂上半天,更何况纪大庆夫妻,平时的作为呢?
“我们家是吃尽他的苦头……”
纪大庆张口说:“你个老不死的,你自己……”
还没说完,之前和纪大庆已经挑过河泥的小伙子冲上去就是左右开弓两记耳光:“纪大庆,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挑河泥,我挑一旦一百三十斤,你挑一担八十斤,逼着记工分的给你记一百斤,足足少了二十斤,你坑我,还不许我说……”
小伙子一上来,开启了和纪大庆一起干活的人的愤慨,纪大庆最喜欢贪便宜,贪的这些便宜,或许真的没那么多。可是现在群情激奋之下,那就成了大罪恶了。
有人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腿弯里,纪大庆跪在了地上,面对这么多人的责骂和拳打脚踢,他根本没办法辩驳,只能哇哇叫疼。李致远伸手揽住了纪翎,要不是纪翎先想到这个事情,今天被打被骂的就是这个小家伙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体,今天就被踢上一脚,估计就没命了。
纪大庆的媳妇在那里大哭大叫:“不是的啊!不是我们要去大队里反映阿祥的问题,是苏知青来给他出的主意啊!”
她仿佛想起什么来,走过来拖苏弘伟,苏弘伟仿佛是怕被沾染了什么东西似的,要逃开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了?”
那个女人从兜里掏出两斤粮票挥舞在手里,说:“他给我们两斤粮票,跟我们说……”
老队长也站了出来:“今天下午纪大庆和苏知青在一起鬼鬼祟祟,还说要我好看!”
苏弘伟一看老队长也站出来立马就急了:“队长,你说话要讲证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在咱们生产队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丁是丁卯是卯,绝对不会搞错!你这个知青同志是个什么样,我心里有数!”阿祥队长很看不上苏弘伟。
这个事情就复杂了,纪翎一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贴在李致远耳朵边上跟他说:“一口咬住他是个流氓分子,路上勾引你和郑茜。你跟他决裂之后,他怀恨在心!”
“有数!”李致远立刻冲上前去,站在那里说:“我也作证,今天我带阿翎看病回来,也是看见这两人在那里说话,纪大庆还对着阿翎说,要让他哭出来!”
“李婷婷!”郑茜冲过来指着李致远,拉着苏弘伟说,“是你自己喜欢弘伟,弘伟不喜欢你,你就这样不停不歇地陷害他?”
“他找纪大庆,让纪大庆去大队告状也是我陷害的?”李致远对着郑茜说,“你眼睛好睁开了,这就是个臭流氓!他一边勾着我,一边和你处对象!你怎么就看不清呢?”
“你胡说!”
李致远冷哼了一声看向苏弘伟说:“咱们今天当面锣对面鼓,把咱们的事情在大家伙儿面前理一理,怎么样?”
苏弘伟不知道纪翎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的心砰砰砰地跳!
第19章
.李致远看向苏弘伟,又看向大家:“苏知青就是个流氓,我来咱们村的路上和他同路,他一直跟我说他们家成分多好,他爸爸是革命战士,他妈妈是解放前被压迫的阶级,说和我这样工人出身的家庭最配,后来得知郑茜的父母更好,还有一个做公安的哥哥之后,想要跟我分开。”
李致远看着苏弘伟:“你分开就分开,直说好了。为什么还在下雨天约我去外头,我傻听了你的话,去外头等你,实在雨太大,我才进了阿翎的家躲雨,躲过雨之后,我回宿舍,身上不过淋湿了,郑茜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又诬赖我跟纪翎有了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