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小包子脸,一吃东西嘴一动就像个小金鱼。还不让我说你脸胖,一说就哭,你哭了我就得翻墙跑几公里给你去采花哄你,有时候遇到沙尘天风大,回来的时候花都吹蔫了。”
虞卿听了,也回味起过去。莞尔一笑,他就掐不住了,手指凭空捏着,转而成抚摸。
“可是那天你送我的花我没拿下来。”
“没事,你都补偿我了。”
她眼波流动,有些懵懂,当看到他促狭笑意的时候却又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不正经......”
他深沉低语,贪恋掌中温柔。
“我只是太高兴了,怎么就能遇上你呢。”
他本来与那些街头躺着等死的人没有区别,喝醉的大兵可以打他,比他强壮的流民可以赶他,能踏实的睡一晚或者吃顿热饭都是奢求。怎么后来就遇到了这么好的小丫头,把他带回家,现在还愿意把干净的身子给他。
闭了闭眼,他声线比刚才更沙,“好好待两个月,等我忙完我的事。”
又听到他承诺一次,女人眼里闪出星光,倏地抓住他的两根手指,兴奋摇晃。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何光的电话打断了,所以你该怪他。”
“爸妈一定很高兴能见到你......”
她说完,沉铎一顿,孔武身躯就那么僵住。
他慢慢转过头看天空浓密云层,面容骤然凝固,墨瞳冷寂如寒潭,幽深不见底。
“他们,能接受我这样?”
佣兵在国际上声誉并不好,全世界人都知道他们是见利忘义的杀人机器,哪里有战争他们就会闻着血腥味过去。绑架,暗杀,暴乱,甚至屠杀平民,这些都是佣兵的标签。
他不知道虞卿的父母是否还能接受这样的一个他。
“哐当!”
两人被楼下巨响惊的一震。
院里大铁门被人推开,黑色吉普车停在门口“滴滴”按着喇叭。
“哥!带着嫂子下来!”
何家兄弟俩坐在前排朝着楼里大喊,沉铎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走吧,不早了。”
虞卿没动,流眄他周身,细手拍掉他小臂上刚刚从枪柜里蹭上的尘土。
“你活着就好,真的。”
沉铎静默半晌,喉结滚动,快速转过头不让她看他已经红了的眼角,手抬了几下才放到她肩膀上,“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