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声音道:“你见过女子写和离的吗?说出去谁信,就你那张纸早已经成了我的手下亡魂,无凭无据你能走到哪里?”
这时两人已经走过拐角,他们都没有看到魏瑾瑜脸上的震惊。
林愉被他抱的生疼,忍耐不住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口倏然睁眼,一巴掌甩在傅承昀脸上。
和着风雨,啪的一巴掌带着回音,狠狠的落在男人无铸的容颜。
傅承昀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白晢的面庞迅速凝结出五个清晰的手掌印,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登时血红,箍着林愉的力道几乎要掐断她的纤腰。
他舔了舔麻疼的侧脸,低头凝视着这个一夕胆大的姑娘,咬牙一字一字道:“林愉,胆子大了。”
“错了,是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林愉和他对视。
“你生气不就是别人给我撑伞吗?你这样生气抓住我,一会儿是威逼还是利诱。你就是这样,一边亲密的哄我不要和别人走近,一边粗鲁的惩戒我的身体。以前是我愿意,我受着,现在你试试——”
林愉毫不留情揭穿他心里的阴暗,挣扎着摔落在地,然后爬起来,气势汹汹的一点也不像她。
“你敢欺负我,我就敢打你。”她扬着下巴,手在袖子里面发颤。
“林,愉。”
傅承昀脸色铁青,可他也不能打回去,就那么睁大眼睛瞪着她叫她。
“傅承昀,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尽了,我们好聚好散日后见面还能寒暄几句,你如逼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当初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以为一道圣旨能让我出嫁。”林愉抿着头发,这样不经意的表情在傅承昀看来忍不住一惊。
他想起曾经萧家那门婚事,据说林惜的自尽未遂伤痕累累进去的,林愉是林惜的妹妹,一开始他也做好了大婚之夜鸡飞狗跳的准备,后来林愉太过安分,他就忘记了。
林愉见他想起来,伸手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只是习惯了我是你夫人,但习惯…总会改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再嫁让你颜面扫地,这样的机会不大。相爷不想要被我和离,那你把我和离也行。”
她看着他,就和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是相爷,不能不讲理的。”
傅承昀抵着头,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我是相爷,可你不要我了。”
林愉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傅承昀却没脸再说一次。
林愉也就不再理他,她转身走出拐角,一路寻找,傅承昀就在后面跟着她,他也不说话就低着头跟着她。
林愉找到不远处一个租赁的地方,拉住一个急忙要走的老伯,“请问有马车租吗?”
“这位姑娘…”
傅承昀闻言抬眸,凤目肉眼可见的阴沉,瞪着毫不知情的老伯。
老伯被瞪的一个激灵,将浑身湿淋淋的两人打量一番,马上改口道:“这位夫人,马车是有,但家中孙子生了病,实在是没有心思做生意了。”
林愉又不是某人,她总不能去为难一个家中有事的人,闻言善解人意的走了,傅承昀急忙转身跟上,林愉又不会等她。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老伯叫住,“郎君惹夫人生气了吧!”
也不知怎的,傅承昀就盯着慢慢走的林愉停下了脚步,沉默着不开口。
老伯忙着回家,但也不忍心看两人闹别扭,就语重心长道:“郎君也不要太着急,你脸皮厚些,多顺着她,女子大多心软的。”
“心软?”傅承昀脸上微疼,“她以前心软,现在不会了。”
老伯一脸过来人的通透,“她若不会就直接赶你了。”
这样说着林愉忽然停下来,老伯见状笑着走了,傅承昀朝她看了几眼,复跟上去。
两人并排站着,雨丝落在两人的身上,他伸手挡住她头顶一小片。
“你怎么不回家?”她问。
傅承昀别过头,“你又不回?”
“你怎么这么犟?”
“没你犟。”
她问一句,傅承昀就回一句,林愉没办法就继续走。
傅承昀跟着她忽然问:“你方才停下是等我吗?”
“没有,我在想我去哪里。”林愉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傅承昀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倒刺,顶着一张被她打过的脸“哦”了一声。
终于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愉累了,一只大手及时揽上她的腰,细细感悟时好像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愉想要掰开,转头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隐隐有些心虚。
她朝不远处的飞白招手,傅承昀见她有妥协之色,小小的身子乖巧的让他搂着,忍不住嘴角上扬,总算不闹了,要回家了吧!
“夫人。”飞白驱车过来,给林愉行礼。
“送我出城。”
傅承昀手一紧,“…”
飞白眼瞅不对,暗中示意傅承昀:别慌稳住,现在这个时辰城门落锁了,夫人出不去。
傅承昀转眼看看天色,松了口气。
他今天反正是陪林愉耗着了,城门出不去,萧家去不了,客栈人多嘴杂,最后没有地方去她还是只能回家。
想着,傅承昀松了眉头。
飞白见状问道:“夫人去城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