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秋狭是个更大的奇迹。
两个疯子凑到一起会更疯,相重镜都懒得管他们了。
满秋狭百无聊赖地和宋有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突然瞧见相重镜回来,立刻起身迎上来:“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得眼睛疼了,来来来,再来换一身衣裳。”
相重镜:“……”
相重镜瞥他一眼,道:“比完了,第二场在明日,先回去再说。”
满秋狭:“先换衣服再说。”
相重镜瞪他。
宋有秋在一旁看着相重镜不情不愿地任由满秋狭捯饬他,莫名感慨。
六十年前的相重镜神情可不会这么鲜活,他更像是一把寒山之巅的剑,性子冷漠,独来独往,除了宿蚕声晋楚龄和曲危弦,从来不和其他人有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宋有秋记得当年满秋狭曾纠缠相重镜好长一段时间,但每一次相重镜神色淡然,只当蹦跶个不停的满秋狭当不存在。
相重镜被关了六十年,遭了那么大的罪,物是人非,他的性子反而比之前更鲜活了。
相重镜被强行换了衣裳后,将垂在肩上的发甩到背后去,转身往外走,打算回无尽楼。
他刚出了门,突然感觉一只手拽住他的袖子。
相重镜偏头。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曲危弦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跟着相重镜,纤细的手指揪着相重镜衣袖一角,视线虚无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相重镜还没反应过来,袖子里的顾从絮已经忍不了曲危弦的接近,怒气冲冲钻进左袖深处,竟然顺着相重镜的一字锁骨一路爬到了右手袖口,张牙舞爪地一口咬住曲危弦的手。
相重镜:“……”
第22章 图谋不轨
相重镜脖颈处十分敏感,素日里衣领稍微紧一些都会被他扒拉下去,小龙微凉的身体飞快从脖颈下爬过去,让他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头皮都一阵发麻。
顾从絮趁他愣神时已经凶狠地张开小尖牙,一口咬住曲危弦的手,竖瞳全是怒气:“给我死!”
这一下和顾从絮平时和相重镜玩闹时咬人完全不一样,他对毁了他主人尸身的曲危弦丝毫不留情,一口咬下去,曲危弦惨白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曲危弦仿佛不知疼似的,看也没看腕上的恶龙,视线依然盯着相重镜,神情丝毫未变。
相重镜这才回过神,连忙去拽顾从絮。
顾从絮竖瞳猩红,不知和谁较劲,愣是咬死了不松口。
身后满秋狭和宋有秋已经要跟上来了,相重镜怕他们发现顾从絮,立刻抬起右手牵住曲危弦,宽大的袖子将小龙遮掩住,留下一句:“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说罢,不等两人回答,飞快拽着曲危弦跑了出去。
顾从絮是真的恨曲危弦,哪怕相重镜将他封印了六十年也不见他这么怨恨心狠,等到相重镜处了比试场,寻了一处清静的地方时,曲危弦的半个手掌都被咬得鲜血淋漓。
顾从絮还在识海中骂他:“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弄死他!不将他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相重镜被他吵得头大,抖了抖袖子,道:“你先将嘴松开——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动不动就咬人的臭脾气?”
顾从絮气得眼睛通红,还是不愿意松口。
相重镜叹息道:“你就打算用你那两颗小尖牙,默默咬着耗死他?”
顾从絮:“……”
顾从絮犹豫一瞬,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副模样根本杀不了人,只能出出心头的怨气,还把自己的牙硌得够呛。
相重镜见那小龙犹犹豫豫将牙松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正要用右手将顾从絮送回左手袖子来,就见小龙一头栽到了袖子里,从原本来的地方一路游了回去。
相重镜:“……”
相重镜差点没忍住,一把捂住脖颈,耳尖都红了。
他头一回恼羞成怒:“别在我身上随便爬!”
顾从絮还在赌气,盘在相重镜左手上,闷声道:“你把他带回无尽楼,等到三更天我能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将他吞了。”
相重镜没搭理他,垂着眸看曲危弦满是鲜血却还在执意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曲危弦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眸瞳仿佛烈火过后的灰烬,没有丝毫光亮。
相重镜见他比之前好像更傻了,一时心头五味陈杂。
对曲危弦,相重镜不像对晋楚龄和宿蚕声那样冷漠,毕竟当年他被封印时,曲危弦还被幽火重伤生死不知。
但他不知道曲危弦到底有没有掺和进去当年算计他的行列中去,毕竟曲危弦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相重镜对上曲危弦的眼睛,轻声问:“你有话……”
顾从絮教他:“你凶一点,就像和宿蚕声和晋楚龄说话那样,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相重镜:“……”
相重镜唇角微动,好一会才收拾好情绪,尽量让自己没什么感情地道:“你有话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