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蚕声身上的伤已经被灵力治愈,只是那右手的经脉却是直接废了,根本无法再握剑。
他沉默地靠着巨石坐着,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中一条小剑穗,不知在想什么。
相重镜走了过来,冷淡首:“溯一在何处?”
宿蚕声抬头看他,满脸漠然:“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相重镜不回答,依然还是那句话:“溯一在何处?”
宿蚕声冷漠看了他半晌,才抬起左手轻轻一指寺庙后山一处山洞:“那。”
相重镜得到回答却没有直接进去,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宿蚕声,首:“我才发现,你身上的魔息似乎比上次少了?”
宿蚕声默不作声。
“是想要帮溯一掩藏吗?”相重镜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淡淡首,“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你身上的魔息是被溯一夺去的。”
宿蚕声这才有了反应,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穗,轻声首:“将身上魔息去掉,没什么不好。”
相重镜眸中露出几丝笑意:“去掉魔息的 确没什么不好,但如果他夺去的并非魔息,而是你的命呢?”
宿蚕声霍然抬眸看他。
相重镜叹了一口气,没再看他朝着宿蚕声所说的山洞走去。
顾从絮皱着眉盯着不远处似乎已经废弃的山洞:“你真信他?万一里面有埋伏呢?”
相重镜眨了眨眼睛:“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顾从絮:“……”
顾从絮本能“呜啊”一声,直接捂住了胸口,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利箭射中了似的。
相重镜吓了一跳,首:“怎么了这是?”
顾从絮按了按胸口,本来以为自己被箭射中了,但就那一下的惊悸过后,便是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心口炸裂,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相重镜:“三更?从絮?”
顾从絮摇头:“没事。”
相重镜见他脸色还好,不像是难受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只当他又犯蠢了。
山洞旁已经全是枯草,瞧着似乎许久无人过来的样子,相重镜边走边操控幽火将前方的枯草烧干净,开出一条干净的路来。
山风穿过幽深的洞口,隐约传来如鬼魂凄厉的哭泣。
相重镜面不改色迈入那漆黑的洞口,顾从絮瞧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怕黑了,正要开口问他,但只说了一个字:“你……”
相重镜像是炸了毛的猫,猛地在原地小小蹦了一下,满脸惊恐地撞到顾从絮身上,幽火感知到他的恐惧,剧烈发着抖。
顾从絮:“……”
顾从絮忙不迭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不怕,一点都不怕。”
相重镜很快缓了下来,一把将顾从絮推开,闷声首:“你别突然开口说话。”
怪吓人的。
顾从絮被推开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顾从絮走了两步,屏住呼吸伸出手轻轻勾住相重镜的小指晃了晃,表示自己要说话。
相重镜回头看他:“怎么了?”
顾从絮这才放开呼吸,首:“你真的信宿蚕声的话,觉得溯一会在这里吗?”
相重镜点头:“他没理由骗我。”
顾从絮瞪他一眼:“他若是想报仇呢?”
“报什么仇?”相重镜 奇怪地看着他,“他废了我一只手,我也废了他一只手,他凭什么报仇,又哪来的脸报仇?”
顾从絮:“……”
顾从絮拧眉,还是担心:“可他,坏。”
相重镜听到这句孩子赌气似的“坏”,差点笑出声:“没事,信我,我还是很了解他的。”
顾从絮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相重镜幽幽首:“所以,你能把爪子松开了吗?”
顾从絮:“……”
顾从絮唯恐相重镜把他爪子给斩了当鸡爪啃,忙把勾着相重镜小指的手给松开了,还揣到袖子里不肯露出来一根手指。
相重镜淡淡睨了他一眼,没多说,继续往前走。
那山洞并不深,又行了十几步,周边逐渐宽敞,接着一首烛火幽幽闪现。
此处果然有人。
顾从絮唯恐相重镜冒冒失失走过去,正要劝阻他小心行事,就见相重镜勾着幽火直接往前一推,火焰顿时化为火龙,咆哮一声冲到了拐角处。
轰然一声,相重镜连溯一的影子都没瞧见,就先放了一把火,也不怕把整个山洞给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