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摇摇头。
“好似是布常在掐了明晰，明晰喊疼。”
而在事件中心的明晰被康熙护在了怀里，康熙细声问道：“怎么了，明晰？哪里不舒服了？”
明晰还是头一次这样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父亲，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康熙的脸庞。
奶嬷嬷在身后跪着，急的握紧了手掌。
康熙也不催明晰，一面温和的拍了拍明晰的头，一面又仔细的打量着明晰的身形。
明晰的身形明显不符合该有的模样。
现在宫里的孩子少，更何况是女孩也只有寥寥几个，所以康熙也记得请明晰是康熙十三年出生的，甚至那一日还是巳时。
康熙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方面是因为子女少，另外一方面也是当初的布常在实在是不成器，太过张扬，让这个孩子的诞生都不算太愉快的万众期待。
康熙想了想，康熙十三年到现在，已经有4岁多快到5岁的年纪了，虚岁都有六岁了。
但是瘦弱的明晰，几乎已经可以说骨头都根根分明了。
明晰咽了咽口水，伸出自己的小手也去摸了摸康熙的手，说道：“明晰……疼。”
按照明晰这样的年纪，表达成这样，金微云都觉得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这时候的明晰虽然不大能说出来准确的意思，但是在众人的视线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和身上，又喃喃自语的说道：“明晰，明晰疼。”
康熙立即皱眉，给了梁九功一个眼神，梁九功立即招手，让几个太监背靠背的组成人墙，独留了个视角给康熙。
随后奶嬷嬷在梁九功的示意下，站起身，把明晰小手臂上的伤痕掀给康熙看。
康熙勃然大怒，说道：“进屋子里去。”
康熙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嫔和惠嫔几人，又说道：“惠嫔你进去看着。”
惠嫔默不作声的行礼后走进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胆敢欺负到了主子身上，抽筋扒皮也不为过。”
康熙猛地一下起身，他沉下去的脸色让在场的人无不噤声低头，胆寒。
布常在默不作声。
她在思考着对，而后开口说道：“万岁爷，定是奶嬷嬷平日里有气对着明晰撒气。”
“平日里奴婢时时过问明晰的情况，奶嬷嬷肯定是觉得奴婢问多了，心中有气，对明晰不满。”
布常在的话似乎逻辑性满分。
但是金微云撇了撇嘴。
奶嬷嬷被布常在的话吓得连忙趴在地上叫绕。
而康熙的视线从跪倒在地的布常在身上划过。
这个女人，此时此刻还在想着如何狡辩，一双眼睛里满是逃避，而不肯真正的看自己的孩子一眼。
康熙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他坐在了梁九功给他搬来的椅子上，一点点的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端嫔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眶。
“这孩子，真是冰雪聪明。”
宣嫔眯了眯眼睛，审视的目光从端嫔身上一扫而过。
宜嫔与闹了矛盾的姐姐郭络罗贵人互相对视一眼，她们二人具是惊讶无比。
按照她们俩人的设想，现在已经是金贵人跪倒在地哭泣，而康熙直接暴怒打入暴室之类的剧情。
这是哪里出了岔子？
众人的心思各异。
在一片寂静之中，房间的门缓缓被推开。
被万众瞩目的惠嫔也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而后缓缓的走到康熙面前，说道：“明晰身上也有许多被打骂的淤青痕迹，甚至还有留下的伤痕在身上。”
“奴婢见明晰身上瘦得连肋骨都能见到，又问了一日用饭情况。”惠嫔说到这里，眼神从布常在身上扫过，说道：“明晰说，情况好时是1日用一次饭。”
康熙一茶杯扔到了布常在的头上，茶杯上沾了血迹而后在地上炸开碎成片。
布常在立时尖叫出声，随即梁九功迅速的掏出手绢堵住了布常在的嘴。
惠嫔接着说道：“坏的情况就是两三日才能用一次饭，还是和奶嬷嬷分着吃。”
“奶嬷嬷本身配着的饭菜也没有，常常是喝水度日。”
惠嫔说到这里，布常在的辩解化为云烟消散。
其实明晰虽然聪慧，但是哪里说得到这种程度。
这都是惠嫔看在眼里的事情，只是从前一直不好伸手僭越去管这事儿，而且管了也是讨不了好竟惹一身骚。
这回也不知是谁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