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你们想想,在什么情况下,你们会遮遮掩掩。”
“……心虚吧,或者做了坏事,错事之……靠,老子懂了。”
直播画面里,容衍坐回椅子上,单手敲击着扶手,低声道:“朝廷每年拨给南河河工修防银达四百五十万两之巨,如遇决口漫溢还会另行拨款,就差没当眼珠子护起来了。其坚固程度不说固若金汤,至少也不可能说决堤就决堤了。”
他说着说着来了气,但又强忍着:“就算退一万步说,洪水太猛,冲垮堤坝,那暴雨开始,南河这边就该传消息。这些人倒好,非等到出事了,才慌慌张张上报。于公于私,这南河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谁都跑不了一个疏忽职守的罪名。”
至于容衍为什么会那么清楚朝廷给南河的拨款?
因为那笔钱是父皇从他那里的分成。
别看他每年赚得多,父皇对他可没有手下留情,薅羊毛薅得可凶了。
要想整个大兴的建设都好起来,光靠国库是不够的。
容衍现在就很气,边关不太平,结果大兴内部还在使劲儿拖后腿。
去他娘的。
林其温声安抚着容衍,过了一会儿,容衍勉强顺过了气。
他起身揉了把脸,“其哥,我得亲自去外面看看。”
林其有些担心:“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会打草惊蛇吧。”
容衍本想说他快去快回,但转念一想,来去匆匆,又能打探到什么。
林其:“衍衍,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休息一晚。不然身体垮了,想做其他的都是有心无力。”
“而且,你安静下来,也可以让外面的人放松警惕。”
容衍闻言,脑中灵光一闪,他有了一个主意。
晚上接风宴的时候,太子还未醒,六皇子上了药也正昏睡着,只有容衍和两个大臣出席了宴会。
接风宴办得很简朴,两荤四素,茶水也是粗茶,更别说酒了。
郡守道:“七殿下,眼下情况困难,请您担待些。”
容衍点点头:“我们还有热菜吃。外面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郡守连连应是。
但吃饭的时候,容衍发现郡守根本没动几筷子,虽然掩饰得不错,但偶尔流露出来的嫌弃是做不得假的。
对方甚至连茶杯碰都没碰。
容衍故意道:“郡守莫不是在担心灾民,连饭都吃不下。”
郡守愣了愣,随后应道:“是啊。下官只要一想到那些可怜的百姓,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星际观众们:
“真他娘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郡守脸颊丰盈,气色不要太好。”
“这哪儿是担心灾民吃不下饭,分明是嫌弃饭菜不好吧。”
“也不能全把人往坏处想,有些人天生喝口水都胖呢。”
“是啊,事情真相还没出来,不要冤枉了好人。”
观众们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然而正在喝茶的容衍,忽然脸色一变。
“好痒啊,好痒。”
他挠了挠脸,没一会儿白皙的脸上就出现了拇指大的红疙瘩。不止脸上,手上也是。
其他人都吓到了。
“七殿下,七殿下。”
容衍踉跄着起身,甩了甩头,又甩了甩头,眼睛一翻,晕了。
这下谁还吃得下饭,又忙着叫大夫。
“七殿下这是心火太旺,风热邪气引起的,如果想要根治,必须要静养。否则病情加重,恐有性命之忧。”
郡守一惊:“这么严重。”
大夫不乐意了:“郡守不相信老朽,自可找其他人来诊治。”
然后郡守真的找了七八个大夫来看,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郡守面带哀戚地挥退了大夫,又安慰了容衍两句,就走了。
他回了郡守府,大门一关,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本官还以为这次要大出血,没想到老天都这么帮我。”
“风热邪气?好啊,好一个风热邪气。来得太是时候了。”
郡守身边的管家笑道:“原以为七皇子是个狼崽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纸老虎,风一吹就倒了。”
郡守摇了摇头,讥讽道:“可不是。之前本官都差点被他震住了,弄了半天,原来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