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五皇子:……
明玄帝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大大吃了一惊。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他反应不过来。
他原本只以为小儿子把蝎胡和氐人劝降就是极好了。没想到小儿子目光比他还长远,趁此机会,试图凭一己之力,拉动整个大方向的经济。
储君迟迟不回朝,朝堂上下都在催。明玄帝直接把此事在朝堂上说了,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然后就爆发性的上奏,直说太子是一国储君,这种拉动地方经济是当地官员的事啊。
明玄帝淡淡反问:当地官员真那么能干,太子何必亲自前往。
朝臣:qaq
#主子太厉害了,臣下肿么破#
#怎么想,都感觉自己好废物#
不过容衍还是很有分寸,他在初期考察后,制定了大方向的计划,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底下人去做了。
就拿种植桑树来说,怎么选地,怎么种收成最好。然后又提出“条桑养蚕”,提高效率。不过为了桑树生长好,第一年是不能如此,只能采摘桑叶。需得等到第二年,才能直接拿大剪子,捡下条桑来养蚕。
然后就是养鸡养鸭,农户们不是懒,也不是不会养。事实上,乡下里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只鸡鸭。
但是成规模的养,就很少见了。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各种病,有名的就是鸡瘟。
哪个乡下人家担得起这个风险。而担得起这个风险的,谁又愿意吃力不讨好,去做那脏活,赚那辛苦钱。
容衍找了当地读书人,他念一句话,就让读书人记一句话。最后拼成一本养鸡养鸭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免费分发给普通百姓。
当然了,读书人做记录的是要给钱的。
然后又遇到麻烦了,普通百姓不识字啊。
容衍:……
这算一个小小的挫折,把容衍拼命前进的身影拉了一把,有片刻的喘息。
……
最近下了一场大雨,把盛夏的燥热都压下去了,得到短暂的清凉。
容衍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吹风,眉头微拧,像有千万种愁绪。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像鞋底踩过树叶,随后又消弭。
“阿衍。”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冷香。
李恕惯做男子打扮,自然也不会涂脂抹粉,可她身上常年就是有一股冷香,平平淡淡,若有若无,就像这雨后的草地,带着一点儿微凉湿润,却令人放松舒适。
她用托盘乘着一盅莲心羹,示意容衍坐下饮用。
容衍心里揣着事,没注意,拿起就喝了,莲心苦涩,苦意在唇腔中弥漫。
他眉头拧得更紧了,把口中羹汤咽了下去。
“好苦。”
李恕自己也舀了半碗,尝了一口,点点头:“是很苦。”
容衍看着她,眸子漆黑,但眼白却泛着红血丝,衬着眼下的青黑,莫名带了一点委屈。
李恕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幽幽一声叹息:“阿衍,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容衍下意识蹙眉:“我还是我。”
李恕摇头:“你的眉宇间总藏着事,厚重深沉,仿佛压了一座座大山,令人压抑。”
容衍刚想辩解,却又闻李恕道:“阿衍,你在急什么。”
容衍瞬间愣在当场,嘴唇微张,喉咙却像堵了东西一样,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李恕垂下眼帘不看他,有规律的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莲心羹。
“你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跑。好累。”
容衍心想,他累吗?肯定是累的。
这种累不止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
院子里很静,没有飞鸟,没有风声,只有偶尔树叶上残留的雨珠落在地上,滴答一声响,很悦耳。
但他却感觉很久没有停下来好好听过了。
可是他是储君,父皇信任他,他的身后更有千万百姓,他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李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双目注视他:“阿衍,一个人是永远带不动整个国家的。大兴的崛起,需要的是大兴上下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