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妈用勺子一挥道:“哎!小姑娘发啥呆呢?你吃啥呀?”
沈昼叶吓了一跳,慌张道:“番茄炒——炒蛋,半份米饭,肉菜要鱼香肉丝和红烧狮子头。”
大妈麻利地把饭打了,在刷卡机上摁了两下,说:“八块。”
沈昼叶一掏校服兜,兜里空空如也,连饭卡的影子都没有。
“……”
沈昼叶求救地望向远处——但是魏莱今天肚子不舒服,没下来吃饭,此时她连借饭卡都不知道问谁借。
打饭的大妈催道:“快刷啊,别人还等着打饭呢。”
沈昼叶犹豫道:“我……”
她刚想问大妈能不能借了卡来刷,可还没等她开口,陈啸之立刻拈出张饭卡,傲慢地道:
“没带卡?刷我的。”
沈昼叶想到那句石破天惊的‘离他远点’,脊背一阵发麻,不知道他诉求是什么。
“不用了。”她立刻拒绝,并加上称谓划清界限:“班长。”
陈姓班长:“……”
这位班长比沈昼叶高出一个头,此时修长手指拈着饭卡,僵硬地站在打饭窗口前,半分钟前极其傲慢的气焰已经逐渐凝固。
沈昼叶浑身上下写满抗拒,推了他的手一下,饭也不吃,直接跑了。
下午三点十五。
阳光斜斜落在黑板上,物理课如火如荼。
教他们物理的老师叫做李正廷,是个二三十岁的、脾气很好的男教师,毕业于北大核物,现教初三物理。据他自己说,这是读书没能改变命运的典范。
李老师正拿着灯泡并几个电池组,在课堂上演示串联电路与并联电路,加上他讲课风趣,因此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课,心里暗搓搓地等待着电池组爆炸。
而沈昼叶十一二岁就在旁听自己母亲给华盛顿大学sophomore们上的基础电力学,初中这些知识她在益智读物上就学完了,因此干脆趴在桌上,用电子词典叽叽叽地玩贪吃蛇。
魏莱在她胳膊上戳了戳。
“昼叶,”魏莱气声比比:“陈啸之这是去哪了?”
沈昼叶回过头一看,陈啸之位置上空无一人,书包却还挂在挂钩上。
沈昼叶充满恶意地推测:“上厕所没带纸被关厕所里了吧?”
“……,”魏莱梗了一下说:“他上节课就不在了。”
沈昼叶玩着贪吃蛇,恶毒溢于言表:“那他就是在厕所坑里被困了两节课——真惨,真惨啊。”
“……你对陈啸之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那不然咧……”
魏莱没说完,李老师手里捏着个绿灯泡,猛地抬起了头。
“沈昼叶,魏莱?”年轻老师看着俩小姑娘,拧着眉头道:“怎么,课桌的舞台不够你俩发挥?悄悄话说这么大声,这课你们来讲算了。”
沈魏同桌二人:“……”
“太嚣张了,”老师斥责道:“太嚣张了。你们这个组还能不能行?陈啸之吧陈啸之带头翘课,你们俩吧俩人嘀嘀咕咕说小话,徐子豪?徐子豪你干嘛呢?”
徐子豪一个哆嗦,将正在打勇者斗恶龙的nds合了起来……
“不着调。”物理老师拧着眉头道:“徐子豪把你那个游戏机给我送上来!”
接着,物理老师将灯泡捏在手里,宣判了沈昼叶的死刑:
“——沈昼叶?”
老师道:“下课和陈啸之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和谁?沈昼叶不想和陈啸之一起,竭力分辩:“可是他现在不在……”
“那你就等他回来,”
物理老师说。
“跟他一块儿。今天下午,来我办公室报道。”
陈啸之回来的时候,恰是课间。
他回来的时候拎着个袋子,显然是不知去了哪里玩,一路跑回来的。那袋子里叮呤咣啷的,一看就是吃的东西。
沈昼叶盯着那小袋子咽了咽口水,真实地觉得自己太凄惨了。
她中午为了在陈啸之面前装逼,没吃饭,饿得肚子都扁扁着,下午上课时随便说了两句小话,却还没说几句话就被物理老师点名批评,如今居然还要和陈啸之一起,去初三物理教研组挨批。
和陈啸之沾边就倒霉……难怪那封信上不让她和陈啸之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