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昼叶一点头说:“——你。”
“……”
“第三件事,”小昼叶又认真地说:“在我回去之后,我会把对你发飙的事儿忘掉。”
沈昼叶忍俊不禁:“fair enough……但是我会记得的吧。”
小姑娘温暖地点了点头,又说:“——第四件事。”
沈昼叶也笑了起来,看着年幼的自己。
“……是那个声音特别要我告诉你的。”小昼叶看着她,认真地说:
“你出去之后,一定要拼尽全力游泳。”
沈昼叶一怔:“游泳?”
“对,”小昼叶迷茫地说:“……那个声音要你拼尽全力游泳,还要你小心一点,说他没法保护你很久。”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小昼叶在群星之间说:“……但我总觉得,这可能才是这场通讯的目的。”
沈昼叶温暖地笑了起来。
沈昼叶对小姑娘说:“嗯,我会好好记得的。”
这一切,都温柔得不可思议,甚至像是一场梦。
她伸手摸了摸年幼的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触手的触感与她完全相同——沈昼叶站在星团中间,玫瑰般的星云如水面绽开。
小姑娘一愣,问:“记得游泳?”
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忍俊不禁:“不是。”
小姑娘头上biu一声,又冒出个问号。
“——是记得你是怎么来喷我的,”沈昼叶轻松却又不无怅然地道:“我可真没想到,我会让你这么失望。”
小昼叶诚恳地道:“……确实挺失望的。”
“我猜也是。”沈昼叶笑着说:“……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凶?”
小姑娘则看着她,认真地问:“那你会记得吗?”
“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小昼叶重复道:
“……记得我们是同一个人。”
二十五岁的她鼻尖发酸,对年幼的、锐利而锋锐的自己,用力地,嗯了一声。
“所以,”沈昼叶又试探地问:“……你还是会重蹈我的覆辙。”
小昼叶看着她,柔和又灿烂地笑了笑,甜甜地对她说:“我也不知道呀。”
那一刹那群星涌上,如飓风一般环绕,沈昼叶惊叫一声,看见年少的她也同样被卷了起来。
下一秒流星散去,唯余璀璨星空,广袤无垠。
……
…………
……
万里之外,帕罗奥多市。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陈啸之的办公室里仍开着冷气,他刚挂了和沈昼叶的视频通话,通话末尾沈昼叶声音还带着一点柔软的哭腔,哀求他帮忙改签机票,说自己不想在那里呆了。
陈啸之挂了电话后,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陆之鸣:“……”
陈啸之嘲道:“我他妈不是让她去那边度假的?开完会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给她准了假,我全部报销,完事了跟我说自己在那边没事做,自己认床,说天气不好——天气不好。我跟你说沈昼叶这是个娇气鬼作精,你有什么意见?”
陆之鸣:“不是……”
“你听到她声音没有,她都要哭了,”陆之鸣不无心疼道:“你让她一个人度什么假啊?度假也得有朋友陪着吧,孤零零一个人呆得那么远……”
陈啸之刻薄地说:“梁乐不是她朋友?她和梁乐约饭的事我还没说呢。”
然后他把目光平直地转回了显示器上。
极其的,铁血无情。
“……”
“啸之,你真的,别欺负她了,”陆之鸣叹了口气道:“……我真觉得她看起来好难过,你自己也任性,想折磨她,说不去就不去了……度假也得有主观意愿吧?再说了,小昼叶一个姑娘家呆在那种地方,还落着单……”
陈啸之盯着电脑屏幕,两指推着额心,一动不动,脸色有些难看。
陆之鸣靠在门边,懒洋洋念叨道:“沈昼叶会什么?那个小姑娘本来就小小一只,还是那种跑个八百米都要命的小体质,力气又只有那么一丢丢,印尼治安也没多好……”
陈啸之头都不抬,冷冷地看着屏幕。
“万一哪天回酒店路上被人抓了呢?”陆之鸣恶意地道:“你知不知道印度的女儿那个纪录片,就是关于印度公交强奸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