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以后不要这样,我害怕。”说着小眼睛就开始流泪了。
“好好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姐姐花钱都跟小奈商量,不会自作主张的。”
小男孩别扭的点点头,拽着季茗的衣角紧紧的跟在身侧。
梧桐巷
原本大家担心的季家倒是安静,不过王家人到了中午可就炸锅了。
“这死妮子,一整天都不见人,待在房间作死呀!”王母早上没见着闺女起来干活,但是着急上班也就没理。
但是中午回家看到冷锅冷碗,竟然连早上的碗筷都没刷,王母火气可大了,喊了两声没人应,一脚踹来了王倩的房门。
“你——”
当王母看到床上满脸青紫,迎着血色,面目全非的闺女,吓得惊叫失声,半晌才慌忙跑外面叫人。
慌慌张张的到医院,一番检查后,得到的结果却让王母冷了心。
“王倩脸上的瘀血和乌青过两天就可以消掉,但是她的鼻梁骨断了,我们需要做手术才能接上,您看——”
医生的意思很明显,需要花钱。王母心疼钱,但是明年家里就会有下乡的指标,为了儿子,王母只能咬牙。
真是个赔钱货。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把好好的模样弄成现在的鬼样子。
“那医生,能完全恢复吗?”
大不了现在花一笔,明年找个富裕的地方让死妮子当知青,到时候出嫁的时候多要些嫁妆补贴家里。王母暗暗的在心里打算,反正她家的都是儿子的。
“按照咱们医院的技术,恢复到以前是不可能的,要是袁医生在还有希望,现在——,不过只要平时小心些,不碰撞是没事的。”
第3章 刚刚清醒的王倩听……
刚刚清醒的王倩听到医生的话,受不了打击再次晕了过去。
傍晚放学的王小弟听说自家那个赔钱货姐姐倍送医院了,着急忙慌的也往医院跑。
街坊邻居望着王小弟奔跑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看,家里面还是得有个男娃好,关键时候顶事!”
不过他这句话可戳到了对门老太太的心窝子,说不知道她家人丁单薄,就剩一个小孙女相依为命:
“呸!你这老驴头看不懂就别瞎说,那小子跑那么快指不定是害怕他姐花钱呢!”
了解情况的几个妇女都非常认同,毕竟王家人平时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得明白。
老头子寡不敌众,只好讪讪的关上了自家的大门:“哼,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跟你们一群见识。”
王小弟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磕碜样的姐姐,噼里啪啦的一阵骂,然后就扭头问王母花了多少钱。
王母看到儿子大冬天跑的满头汗,心疼的不行,拽起王倩盖着的被子一角给儿子擦汗。
“乖儿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慌干嘛,那死妮子有啥好担心的!”
“儿子不是担心家里没钱吗?”王小弟嘟囔着小声说道。
“放心,家里一切都是你的,你姐今天花多少,妈以后想办法让她多赔你点!”
由于火车晚点,原来七点半的火车一直等到九点才抵达,因为部分车厢专门提供给下乡知青,上车的时候并没有太拥挤,季茗被这东西牵着弟弟的手慢慢的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只不过胸前的大红花让她感到十分臊得慌。
但是看到周围大家都十分爱护大红花,满脸骄傲的模样,季茗只好佯装高兴,裂开嘴满脸骄傲自豪给给别人看。
车厢里暖烘烘的,季茗怕季柰站了半天身体受不住,等大家都静下来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毯子:
“小奈,累了一天,靠着姐姐睡觉。”
季柰要强,他知道姐姐很累,所以白天是硬坚持才到现在,一沾上座位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对面一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姑娘,看着季茗胸前和自己一样的大红花,再看看靠在季茗怀里的小孩,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好,我是到青市当知青的李红,你怎么还带着小孩子?”
季茗觉得周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镇定的抬起头,微微一笑,说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剧本:
“你们好,我是到黑省当知青的季茗,这是我弟弟季柰,我父母前几天去世了,家里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向组织申请带着弟弟一起去。”
她的回答让大家吃惊不已,同情的同时又隐隐约约升起些敬意。
现在大家虽然都表现的以下乡知青为骄傲,但是私下内心怎么想的也应该都差不多。
毕竟之前那么多下乡的前辈,通过信件也大概知道下乡都要经历什么,他们都担心自己到时候养不活自己,季茗竟然还带着一个不能劳作不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拖油瓶。
拖油瓶季柰:zzzz……,能睡觉真香!
车轮和轨道摩擦发出有规律的哐当声,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泛着冬日的冷芒,车厢热闹的气氛逐渐冷却了下来,陆陆续续的都进入了睡眠。
当黎明的阳光洒向大地时,季茗搂着弟弟相视一笑,他们终于离开了那个曾经给了他们温暖又充满危险和伤害的地方。
火车上的餐饭不要票但是价格相对高一些,但是看着大家吃的都是一些粗面窝窝,鸡蛋已经三十金贵美食的时候,季茗不敢把糕点再拿出来了,而是拿钱向送餐员买了一份苋菜三个杂面馒头。
很幸运的是她所在的这个车厢没有住在一个区的人,再加上中途下车和上车的人来来去去,季茗很是放心。
两天三夜后,季茗带着弟弟终于到了黑省的火车站,看着落后快要半个世纪的火车站,季茗感慨万千。